司马昭之心
侍从将皓月带到,推开门,恭声道:「姑娘里边请,大人一会就到,请稍候。」
「劳烦。」皓月微笑着倾了倾身,姿态让人极为舒服,见着那侍从露出笑意,皓月满意的跨过门槛。
屋子只是平常,她见过甚多,只是扫了一眼便猜测起七宿司首领的目的来,如今已八月中旬,当是为着那件事无疑。
脚步声响起,皓月看向门口,鼻子不着痕迹的吸了几口,然后起身相迎。
「小女见过大人。」
「免礼。」通过面具传出的声音本就有点改变,再加上陈情刻意变音,和他的本音已经完全不同。
「这还是小女来京城后头一次见着大人,不知可是南边之事有了结果?」
陈情坐下,示意她也坐,「南边的事是有结果了,只是这个结果却和皓月姑娘说的不太一样。」
皓月一愣,为了表明态度,自从来了京城她便依对方之意留在这个宅子不曾离开一步,南涝之事京中已有传言,她却不曾耳闻,「不知是怎么个不一样法?」
「南边洪涝是厉害,却远不如皓月姑娘说的那般襄阳决堤死伤数万,本官得到消息,死亡人数为一百二十一人。」
皓月捂嘴轻笑,「小女倒是并不意外,大人爱民如子,既然从我这得了消息当想了些办法应对才是,那小女便如此问吧,若没有您的救急之策,襄阳可会决堤?若襄阳决堤,死伤可会数万?」
「不曾发生的事本官如何回答你?你当知晓,投名状关係着本官是否能信任于你,姑娘给的可远远不够。」
皓月依旧笑靥如花,「那不知如何才够?」
陈情没有立刻接话,停顿了片刻方道:「姑娘既擅卜算,不知可能算出大庆朝的将来?」
「首领大人却是有些为难小女,推算国运岂是那般容易,小女便是有那个本事也没法您这么一问便回答您。」
陈情立刻抓住她的话柄,「也就是说,你能算!」
皓月低头喝茶,并不搭话。
「看来皓月姑娘有为难之处,也罢,本官不不难你,姑娘便挑着能说的说一说吧。」
旁边屋子里花芷无声的讚了声聪明,先问一个皓月明显即便知道也不会说,肯定会要抓在手里当筹码的为开场,再退一步给出余地,皓月放鬆之余怕是会要掉进坑里。
皓月确实是鬆了一口气,这个筹码还远不到她给出去的时候,既然对方都退让了,她自是要多说一点把这点不和谐给弥补了,因此一开口就是大招,「若小女说皇室渐微,大人可信?」
「姑娘慎言!」
「在大人面前小女才敢畅所欲言,来了京城后小女卜算了几卦,卦象之乱是我生平仅见,只有一点可以确定,皇上身边有小人作祟,且应当是枕边人,大人不妨以此着手去查一查。」
「本官记下了。」
皓月没想到卖这么大一个好竟连一句好话都没得到,顿时便有些不得劲,装作喝茶将这尴尬带过去,继续道:「另有一事小女得到消息有些日子了,原想确定了再说,可如今来了京城却不甚方便,告知大人正好,阴山关吴将军身体有恙,不知大人可知?」
「哦?这也可卜算出来?」
「这倒不是,是小女在豫州时得知,大人当还记得小女手下教众数千,猫有猫道狗有狗道,有些是实打实的有些本事的,只是此事小女没有亲眼所见,也没有吴将军的生辰八字可推算,只知吴将军请过许多大夫过府,所以并不能确定他是否有此大劫。」
花芷突然脑子一激灵,不论是童怡还是吴永,她知道的都没错,可她知道的时间点不对,她不知道童怡的朝丽族身份已经暴露,不知道吴永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也就是说,在她所知的那段曾经,童怡这时候还没有暴露,吴永这时候已经性命垂危甚至已经传遍京城,这说明什么?说明一应事情都已提前发生!
她突的倾身抓住晏惜的手,顾晏惜轻轻拍了拍安抚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花芷冷静下来,是了,她是其中一个变数,因为晏惜和芍药随她前去阴山关而提前发现了吴永身中要命的毒,无意中解了吴永之危,加深了吴永和晏惜之间的关係,再则,若非晏惜第二次也随她前往,花家,一个都跑不了。
而皓月本身则是第二个变数,是她的出现让袁世方提前暴露,将朝丽族提前推到了人前,让满朝上下提高了警惕,所以晏惜才会这般上心,一个接一个的把潜伏在大庆朝的朝丽族余孽一个个清出来。
而这些皓月并不知晓,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发展出很大的关係网,就算有也是在豫州,京城的情况她完全抓瞎。
如果换成她,绝不会在还没有自保之力时就冒冒然出现在七宿司的视线里,被这样的人盯上只靠着脑子里那点东西要挟是没用的,她既然对七宿司熟悉就该知晓这个道理,是什么促使她必须这般冒进?
皓月理应是个聪明人,可从她今日的表现看来,这个聪明要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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