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露心迹
从食斋出来时正值黄昏,红霞满天,映衬得人也脸飞红霞,面容柔和。
吃得肚儿浑圆的芍药满足的跟着一块儿归家,抬头瞧着天空便乐,「这景儿可真好看。」
花芷瞧了一眼,转身正欲上马车就听得身后有人唤她,「大姑娘。」
花芷转过身去,「姜公子来接姜大人?他已先行一步了。」
姜焕然自然不是来接他父亲的,只是无意中从管事那里得知父亲来此赴大姑娘的约便什么都没想的跟了过来,他没敢说自己来了有好一会了,看着父亲走了才从躲避处出来。
「大姑娘,能借一步说话吗?」
花芷以为他是为着那桩买卖而来,没多想就应了,领着人重新回了屋。
并不对外开放的包间内,迎春奉了茶水便侍在一边,芍药则双手环胸靠着墙,在她看来这姜焕然对花花就是司马昭之心,偏偏花花总不当回事。
「不知姜公子想说何事。」
姜焕然看了屋里几人一眼,想着这里都不是外人索性豁出去了,「我心悦大姑娘,不知大姑娘可,可看得上我。」
花芷愣了一愣,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十六年,敢大声说出心悦谁这种话的她尚是第一次见,以至于反应都比平时慢了半拍。
那边芍药已经在跳脚了,「喂,花花怎么可能看得上你,花花早……」
「草草。」
芍药扁了扁嘴,有点委屈,明明就是她嫂嫂,还不许她护护食啊。
把自家的人压制住,花芷斟酌了下语言,态度温和但坚定,「多谢姜公子厚爱,可是我不能接受。」
「为什么?如果是因为我家的原因我可以分家单过,我以后也会长进,不会做让你伤心的事,你想做买卖我不拦着你,要出远门我陪你去,我会努力配得上你,大姑娘,你考虑考虑我。」
「我已有心仪之人。」
芍药这下高兴了,那点委屈顿时散了去,在一边直咧嘴。
姜焕然沉默片刻,「是之前在襄阳的那人?」
「是。」
姜焕然其实并不意外,当时他就看出来了那男人对大姑娘的不同,可是,他不甘心,「他许了你什么?他能给你的我都能,甚至能尽我可能的给你更多。」
这是私事,花芷没打算和别人来探讨,她只是轻描淡写的笑笑,「感情不是买卖,不是你能给我更多我就应该选你,姜公子也需得想一想,若一个女人真因为你说的这些应了你,让你因为她和家人产生隔阂伤父母亲人的心,那她是否还值得你为她牺牲这么多,其他人家也就罢了,姜家却并非要牺牲儿女为家族谋利的人家,我相信姜大人也定然不曾在此事上强逼于你,不然也不会任由你二十出头的年纪还在外晃着。」
花芷起身轻轻一福,「若姜大人知晓姜公子有意上进定会万分高兴,任何事,只要有心何时都不算迟,告辞。」
屋子里的人退了个干净,姜焕然伏在桌上,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他知道自己希望不大,大姑娘那般能干的人怎么看得上他这么个一事无成的人,只是心里抱着侥倖,想着若是有那个万一呢?
可于大姑娘来说哪里需要万一,她要什么都能凭自己的本事去得到,她不需要牺牲自己去得到哪家的助力,以她那手点石成金的本事,父亲接到她的名帖不也巴巴的赶了来。
但正因为如此他才更放不下啊,大姑娘就像一团火,而他就是那只只想往火里冲的蚊子,就算因此被烧死了也甘愿。
花芷的马车走了好一会姜焕然才牵着马从食斋出来,一脸失落的翻身上马离开。
旁边巷子里驶出一辆马车,姜新德撩起帘子目送儿子走远不由得轻叹了口气,从下人那得知焕然来了后他本想进去把人带走,可那小子总以为是家里要拦着他的姻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闹了有一阵子了,不如就让他去花芷那撞一撞南墙。
没和花芷接触前他就知晓这姑娘有本事,花家出事至今看似是倒台了,可细一瞧却能发现花家从来不曾退出世家这个圈子,有朱家在后边撑着的原因,更多的是因为花芷没有消耗最后的那点底子却替花家保住了自尊,尤其是名声口碑上竟没有给人一点口舌的机会,便是花静的死,花娴的和离都没能坏了半点,曾经有多少人笑话花家是下一个贺家就打了多少人的脸。
可是今儿真正接触过他才知道这姑娘有多了不得,她的心性,她的高瞻远瞩,她的果敢不弱于世家中被精心培养的继承人,不是他小看了儿子,这样的姑娘焕然配不上,让他看清楚这个事实也好。
「老爷,是不是要派人追上去?」
「不用了,回吧。」
「是。」
………
顾晏惜从角门进来,如同行走在自家一样自在。
在前院侍候的下人都对大姑娘和这个男人的关係有那么点心知肚明,要是哪天那位陆先生不来他们反倒要觉得奇怪了,就是兰巧如今也已经习惯了晚膳要多做一个人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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