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芷入局
皇帝眉头微蹙,神情间透出些许躁意,在得知小六逼宫时他便决定了要他的命,以此来警告蠢蠢欲动的老三和老四,他还没死,他们无需这么着急。
可想起珍妃心里的杀意不知不觉就褪却了些许,那是他登基第五年,朝中内外皆已稳定,他终于可以放鬆些许,记得那年并未广开后宫,只让四品以上官员将正值花龄的女儿送入宫,珍妃其实并不在其列,孙家只得她一个女儿,不论是嫁人还是入赘都在情理当中。
可她入宫了,据说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因为孙家和他的皇兄曾有旧,而孙备却掌管着几十万兵马守着于大庆来说最重要的守隘关,他自然不会毫无想法。
所以珍妃把自己送进了宫,这等于是孙家对他的投名状,且至今孙家不曾过继,孙备连京城都极少回来,年復一年的守在守隘关,自从珍妃死后孙家嫡支就已经等于是绝了户。
珍妃以自己为代价保住了孙备,保住了孙家。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从不爱出风头,随波逐流的在别的女人争宠时她也争一争,别的女人醋时她也醋一醋,别的女人要赏时她也要,看起来就和一般后妃无二,可真正相处过了就知道是不一样的,珍妃的霜云宫是那些年他最愿意去的地方,他也曾珍惜以待,为了不让她被嫉恨而不敢多去。
是了,她身故前也求过他的,求他承诺如果小六长大后愿意离京请他恩准,他当时是应了的……
闭了闭眼,皇帝重新看向小六,「看在珍妃的面子上朕赦免你的死罪,可活罪难逃。」
正欲定他的罪,门外传来动静,他皱眉看去,不一会花芷进入他的视线。
心里那点柔软瞬时退去,皇帝一甩衣袖怒极反笑,「花家的大姑娘真是好大的威风,连深宫内院也是想来就来,可你想走却未必走得了。」
花芷走至小六身边跪下,恭敬的行过礼后方回话,「不论来不来小女都难逃一死,小女想做个明白鬼。」
「倒还挺有自知之明。」皇帝重又坐了回去,「好,朕就让你做个明白鬼,花芷,你确实聪明,若非有人提醒,朕都没发现你在短短两年里竟织成了一张能量惊人的网,朕的数个重臣俱在这张网中,你们利益相连,互为提携,再有得几年怕是这江山都要跟着你姓了花。」
皇帝怒哼一声,「你倒是打的好主意,哄得小六对你千依百顺,你再将自己的资源予他用,好一个互惠互利,如此短的时间内就替小六争取来如此多人的支持,朕问你,你该不该死?」
「按您的标准来说确实该死。」花芷抬头,「既然这一切皆是小女的罪过,小六不过是被我哄骗,他又何罪之有?」
皇帝觉得背上有点冒汗,他扯了扯衣领,因着突然而生的烦躁而越加态度恶劣,「有些事过程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如今你倒是心疼上他了?早知如此又何必将他推上死路!」
「推他上死路的不是您吗?」花芷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幅度,像是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而再无所畏惧,「毫无自保之力时却被兄弟轮流算计,您可有护他一护?差点没命时您在哪?别的皇子有母妃倚仗,他却连去外祖家都得算着时间,以防去得多了被您怪罪,成日里就守着他母妃留下的遗物过日子,您在哪呢?所谓父皇,父在前皇在后,您于他而言可像个父亲?」
「住嘴!住嘴!」皇帝腾的站起身来快步走过来一脚将花芷踢倒在地,自己也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符刚慌忙去扶,小六却第一时间跪行过去将师傅扶起来,并隐隐将人护在身后。
皇帝见状气得倒仰,推开符刚大步过来朝着花芷又是一脚,小六挡在花芷身前生生受了这一脚。
「拉开他,拉开他!」皇帝厉喝,无意识的扯了下衣领,抬脚又朝着花芷踢去。
「皇帝……」
太后才刚开口,皇帝已经狞笑着抬起了头,「怎么,母后也要来拦着朕吗?」
「哀家是担心你的身体。」
「多谢母后,儿子好得很。」皇帝又抬起了脚重重踩在花芷肩头,笑容诡异,「母后您瞧儿子是不是好得很。」
太后心里暗叫不好,皇帝的嘴唇都成了乌色,哪里称得上好,她也顾不上许多,立刻吩咐道:「去传太医!快!」
「谁敢!」皇帝敛了笑,危险的看向自己的母亲,「谁敢去传太医!」
「皇帝!」
「来人,扶好太后娘娘!拿朕的鞭子来!」
宫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上前,皓月侧头看了自己的侍女一眼,侍女会意,朝身边几人打了个眼色一起上前伸手欲扶,太后冷眉冷眼的看了几人一眼,几人定在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可太后也没再动作,皇帝不信她,只会以为她招太医来是为了医治花芷,却不知他自己此时是何种模样。
看着这样的皇上皓月心里也着急,她算计好了时间,哪怕是六皇子出乎预料的跪上一个时辰才进来,按理来说皇上也不至于这时候就发作,她现在就盼着事情能赶紧结果,她好有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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