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因,今日果
这时马蹄声响起,花芷回头看去,却是只需列朝无需坐班的林将军回来了。
花芷往回走了几步朝着他裣身行福礼,此时她不再将自己当成太傅花大人,而是以花家女的身份,拜谢林将军对老宅的照拂之恩。
林将军侧身避开了去虚扶了扶,「大人无需如此,林家并没能替你们做些什么。」
做没做什么花芷心下有数,两年无人打理的宅子,从外边看起来仍一如从前,青苔都不见半块足可见他们的用心。
林将军看着两年时间熬成如此的花家闺女心里叹了口气,「你总算也得尝所愿,之后还需得好好调养身体才是,莫要留下遗憾。」
「是。」
林将军又朝着摄政王行了礼,转身踏上自家台阶。
目送人进入大门,花芷才回转,看着那彷佛在召唤她的大门,她突的就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来。
慢慢拾阶而上,手抚上大门上的圆环往下轻轻按了三响,闷闷的声音传出,好似是打招呼一般,花芷嘴唇哆嗦了一下,似是笑又似是哭,手底下一用力将门推开了去。
厚重的门已两年未曾打开,声音有些刺耳,可花芷却觉得再好听不过,跨过门槛,轻抚着影壁上熟悉的图案走至开阔处,意料之外的并无之前的杂乱。
「一早陛下就派人来整理过了。」顾晏惜上前扶着人往里走,「他没让人进入二门内。」
有心了,花芷眷恋的看着前院的一角一落,一草一木,明明在这里生养的十六年她少有来前院,可眼神所到之处却如此熟悉,就像刻印在了脑子里一般。
沿着抄手游廊往里走,原本倒下的都已被扶起来,掉落的都已归整,只是掉漆的地方还未来得及补色,花草在本该盛放的时节却枯萎着,提醒着她花家曾经历了怎样的一劫。
藏书楼的门锁着,清谈楼同样如此,这是花家的标誌,新皇也体贴的没让外人进去,花芷坐到藏书楼的台阶上托着腮帮子仰头看着天空,果然,从这里看去的天空是最亮堂的。
「我不进宫了。」
顾晏惜蹲到她跟前,看着她快活的模样也跟着笑了,「好,我让人去通知花家派人过来,这里需得好好打理一番。」
「嗯。」花芷笑得眉眼弯弯,她实在是高兴,无法形容的高兴,高兴得人都轻飘飘的找不到着力点了。
「我以前在这藏书楼里呆的时间最多,不过我都会选家里的兄弟上族学的时间来,那个时间段时这里基本不会有人,就祖父能在这里找到我。」花芷眼睛闪闪发光,「藏书楼里以前其实是没这么多杂书的,是祖父发现我爱看之后搜集来许多,他从来都不觉得看这些有何不好。」
所以是花老大人种下前日之因,才有阿芷这两年万般维护家族之果,顾晏惜温声道,「老大人可会考较你?」
「不会。」花芷想了想,「应该也不算,就是如果我看了一本什么书他也会翻一翻,然后随意的问一问我,这算考较吗?」
算的,顾晏惜倾身亲了亲她额头,「老大人正是清楚你的能耐才会放心。」
想到祖父花芷神情间满是思念,「当初才开始给我议亲的时候祖父曾问我可有什么想法,后来想想如果那时候我说我想要嫁给谁他都会让我如愿,便是我说我不出嫁他也会纵容我,可我当时一意要做个合格的大家闺秀,哪里能体会到他的用心,真就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了,亲事定下后他还曾好几次敲打沈淇。」
花芷低头笑了笑,十几年的纵容,十几年旁人不知的宠惯,她怎能不回报,若非祖父替她遮掩,若非祖父明里暗里不让祖母管束她,她岂能过得那般顺心随意。
如今一切都已过去,只是待祖父归来之时,她却不知要如何面对,她答应过祖父不会让花家少一人的,可她却让祖父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眼神渐渐黯淡,花芷伏在腿上有些伤怀。
顾晏惜比阿芷自己都更懂她,此时自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将人拉了起来往台阶上走去,「先从藏书楼开始?」
「当然。」门推开,入眼所见满室的书让她的心情好了起来,边挽袖子边笑瞇瞇的道:「这几天就请大家都忘了我这个太傅吧,藏书楼整理好之前我哪都不去。」
花芷回头,眼里全是光,「我要在祖父回来之前将老宅恢復成原来的样子,尤其是这里,必须恢復原样。」
「……好。」
结果不止是花芷没去尽太傅之职,就连摄政王都不见踪影了,而有意思的是,平时一丁点事都要参上一本的御史此番却未提起半句,此乃后话。
此时两人配合着将书架立起来移回原位,花芷将书一本本抚平折角按分类放回去,明明枯燥的事她却做得眉飞色舞,时不时的还会举起一本书告诉晏惜当时看这本书时的趣事,而这些趣事多半和花老大人有关。
瞭解越多顾晏惜就越能看明白,花老大人对阿芷看似无意实则用心的培养,那时他一定只是不想美玉蒙尘,不曾想到后续种种变故,却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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