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危(1)
皇上就那么一直抱着曾寒,柏林站在他身后,两人变成三人,不变的,是他们眼巴巴的视线。
来福的脚步每每在准备迈进门槛时又收了回去,战事未歇,朝中新旧更替,是有许多大事在等着皇上决断不错,可他不忍心去催,大庆暂时亡不了,而太傅却在生死关头。
若此时皇上已完全成长起来,他心中已学会权衡,他已完全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或许他不会表现得这般着急,可太子才十二,他才刚坐上皇位,对亦师亦母的太傅正是最为依赖的时候,他此时的神思不属,他的焦虑委实不难理解。
来福低下头去,罢了,便是受些责难他也担也下来就是,只盼着太傅能安然度过这一劫,不然……
正在这时,外边又有人来了,来福回头看去,是官服都来不及脱下的朱尚书,之后是秦家,安国公府,定国公府,蔡家,姜家……凡是和花芷沾了点关係的都来了。
可花芷依旧烧着,这次她并不体贴,无论有多少人在等着她就是固执的闭着眼睛烧着,就像是要补足这两年欠下的病似的,那些明明已经好得半点痕迹不显的地方滚烫的红着,人却熟睡着似是没有半分不适。
可已经烧成这样了,怎会没有不适!
顾晏惜没有再接抱夏递来的帕子,「不宜再用酒了,去准备温水。」
抱夏一时没明白过来,迎春听懂了,立时让人去抬热水来,然后有礼有节但强势的在皇上面前福下身去,「小姐需得沐浴,请皇上暂避。」
皇上连忙起身抱着曾寒往外走去,其他人没有任何理由留下,一併离开。
于老走前再次号了脉,仍是将断欲断的脉象,他叹了口气,嘱咐道:「我去调个沐浴的方子,切记水不可太冷,她体弱,受不住。」
「是。」
丫鬟们忙进忙出,其他人便显得多余起来。
花屹正朝着众人做了个揖,「劳各位前来,心意花家都收下了,不过眼下花家慌乱成一片,实在是……待芷儿好转老朽必会遣人上门一一告知。」
听话听音,众人识趣的纷纷告辞。
朱博文走在最后,老哥俩谁也没想到两年后会在这种场合见面,相视一眼皆觉造化弄人,曾经的他们何曾想到临老了会有如此艰难之时。
拍了拍老哥哥的肩膀,朱博文长叹一口气:「别灰心,芷儿孝顺,不会就这么撒手的。」
花屹正苦笑,他从没这么盼着芷儿孝顺过。
看了眼几乎要哭晕过去的女儿,朱博文最终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他能说什么呢?床上躺着那个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谁的安慰都只是隔靴搔痒。
皇上却没走,其间太后派了人来也没能将人请回去。
他就占着一小块地方,圈着柏林和曾寒,既不走出去,也态度明确的不让人靠近。
屋内,迎春上前提醒,「大人,水好了。」
「支起来。」
两人忙上前将帷幔撩起来,遂不及防之下目瞪口呆的看着,只着一身中衣的摄政王大人,抱着裹着薄毯的小姐从床上大步跨下,两人面面相觑,大人这是要……
水声响起,两人连忙跟过去,就见耳房大木桶内的水已经满溢出来,摄政王抱着自家小姐坐了下去,水漫过了小姐的胸膛,可在水下,又是这个姿势,整个都是一览无余的!
两人脸红得发烫,是了,小姐无知觉,没人抱着怕是要呛水,摄政王是为了小姐着想才会如此,对,就是这样,一点问题都没有!
迎春头不敢抬的拧了帕子正要捂到小姐额头,半空就被人接了过去,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她把头低得更低,探了探水温,弯腰打开盖子舀了一大勺热水倒进去。
顾晏惜同样不好受,心爱的人不着寸缕的在自己怀里,身体很自然的起了反应,可心里又火一样的着急,两把火同时在心里在身上一起烧着,泡在水里他也觉得快要自燃了。
把人小心的往身上拢了拢,肤若凝脂,在水下更显顺滑,纤腰盈盈一握,手往上或者往下……
顾晏惜狼狈的扭开头去,额头上冒出汗来,他想去冲个冷水而非泡在热水里,可阿芷这里离不得人,他……也不愿意离开。
就这么甘心情愿的煎熬着,在再一次的换帕子后他习惯性的一摸,鬆开后才反应过来,立刻额头抵了上去,片刻后不确定的示意迎春和抱夏上前来,「摸摸看。」
两人一喜,同时伸出手摸了上去,抱夏慢了一息,手直接覆盖在了迎春的手背上,她感觉不到,只一连声的问,「怎么样?退烧了吗?是退烧了吗?」
迎春同样不确定,「好像是退了些……」
抱夏见她这样立刻拉开她的手自己覆上去,片刻后也不确定了,「是,是退了点吧。」
「准备好干巾。」顾晏惜腾的站起来,也顾不上自己这会有多狼狈,一把抱起阿芷出了木桶放到一边垫了毯子的长塌上,让两人赶紧侍候着,他快手快脚的把中衣脱了。
待脱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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