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意
花芷让人给祖父递了话,吴永到时她一道去了。
花家上下如今对花芷可说是言听计从,花屹正甚至都没多考虑男女大防,和吴永叙了叙话就找理由离开了,用约束内奼女子的那一套来约束芷儿,那才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吴永虽有些意外却也适应良好,他笑道:「大姑娘瞧着可是清减了不少。」
「小病了一场,养养也就好了。」花芷轻抿一口药茶,心里嫌弃面上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如今她去到哪里都是这种茶在等着,便是宫中也是如此,她还能说什么。
「听闻吴将军向皇上求娶芍药。」
「大姑娘惯来直言,那我也不拐弯抹角。」吴永正经了神情,「我一片赤诚之心,还请大姑娘能替我美言几句。」
「你该想的是怎么先过了我这一关。」
吴永一愣,「是,我都忘了如今大姑娘已是摄政王妃。」
花芷也不争辩,只是道:「吴将军的审美倒是有异于常人。」
「食色性也,我自也不例外,可再美的皮相久了也不过平常,和芍药在一起的乐趣却是旁人难给,我喜芍药无遮无掩一眼就透的性子,也喜她活得明白看得通透,不瞒大姑娘,我着实是厌了那些内宅算计,连睡觉都无法安稳,请大姑娘相信,我做出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想要和芍药一起纵马扬鞭,閒了过上几招或者沙盘上决个胜负,这样的日子只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快活。」
「也是。」花芷点点头,「娶了芍药为正妻,再抬几个美貌小妾进门,齐活了。」
吴永自是不曾这么想过,心里却也从来没有过只娶妻不纳妾的念头,可听着大姑娘这话里的意思……
他想了想,「若我答应不纳妾,此事可能成?」
「我只能说,若你应下此事我便不会拦着,此事成与不成决定权在芍药手里,她若无心于你没人能勉强她,她若答应自也不会有人拦着。」花芷轻轻滑着杯盖,「吴将军也当心里有数,应下的事若是做不到会有何后果,莫要以为离得远了我们便无可奈何,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样的事不会发生在芍药身上,这盆水我随时愿意收回来,所以吴将军千万不要衝动做下决定,还是考虑清楚了再应诺的好。」
吴永站起身来郑重一礼,「求娶郡主是我深思熟虑过后的决定,所有后果我都考虑过,也很清楚以摄政王对郡主的维护,若我敢欺负了她定然不会有好果子吃,可是……我时常会想到她,和她相处的那些日子我最是开心,便是被她嘲讽也觉得欢喜,有一段时间甚至总在想着用个什么理由能来京城一趟,能见一面也好,这样的心情应该就是喜欢吧,我觉得应该是,芍药是不漂亮,甚至可以说比一般人都要难看一些,可她的眼睛是我见过的最亮的,喜和恶都可以从中看出来,说句不怕大姑娘笑话的话,我想珍惜她,也想珍惜这份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这于我们太不易了。」
花芷便是千般挑剔,面对这个人诚恳的神情和这番话也不免有些动容,这并不是一个男欢女爱自由的世界,他们习惯于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有些人甚至一辈子都不知道喜欢是什么,夫妻之间相敬如宾,对哪房妾室多几分偏重就算是他能给出的所有喜欢了。
可吴永把这份喜欢剖析了出来,她得承认,这确实是一份值得珍惜的心意。
于是她也给出最真诚的回復,「我会好好问问芍药。」
吴永长身一礼,告辞离开。
「可放心些了?」花屹正脸带笑意的从外进来,他已经可以理解为什么家里那些小辈对芷儿这般言听计从了,她的维护从来不是嘴上说说,而是实打实的做。
花芷站起身来,待祖父坐下了才又坐下,「我对他观感一直不算差,祖父很看好他?」
「和他共事两年也算有所瞭解,他们这一辈的武将里只有他还算是有点真本事,难得的是他还颇有些侠义心肠,流放至阴山关的官员并非所有人都真的有罪,有被陷害的,被冤枉的,他明里暗里也算是提供了些庇护,不然有些人根本不可能在那种环境下活下来,在我看来这算是非常不错的品性。」
花芷点点头,确实如此,一个人对弱者表现出来的态度才最突显他的本性。
「您说好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唯一的问题就是离得太远了些。」
这是实情,花屹正无话可说,嫁远了一辈子怕是回家的机会都不会有几次,更何况吴永和其他守将还不一样,阴山关就是他们吴家的地盘,代代守在那里,无诏不得入京师,其他守将至少还有回京的机会。
此事非花家所能置喙,花屹正也就不跟着操心了,转而说起芷儿自己的婚事,「家里的下人你想要带走哪些从名册里划拉就是,无需顾忌什么,还有这两年你做起来的买卖也尽可带走,这些都是你的陪嫁。」
「我就带走食斋和菌菇就够了,菌菇的买卖本就是我和晏惜合伙,芍药也占了一部分,待到芍药成亲这买卖我要送她,食斋需得拂冬掌总,点子也在我这,至于其他的就留在花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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