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下面楼梯响起混乱的脚步声,他往下探头一看,庭檐声正大步往楼上跑,后面跟着赵清河和两个他不认识的警察。
庭檐声刚上了几层台阶就看见他了,脸色非常难看,没上来就开始问:“去哪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问完人已经站在他面前了,濯枝雨还没说话,庭檐声就已经看见他脖子上的红印了,抓着他的肩膀大手在上面摸了摸,“怎么弄的,是不是碰见什么人了?”
“是,在超市里碰见两个人,他们在说你,我就听了听。”濯枝雨看了看后面几个人,觉得有点丢脸,把庭檐声给推开了,“我,我录音了,你们要不要听?”
庭檐声直接从他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后往后一递,赵清河接过去,听见庭檐声说:“去六楼听,小刘你俩继续去查监控,这半个小时的要马上调出来。”
说完拉着濯枝雨就上楼了,赵清河跟在后面,给范队长打了个电话。
六楼对濯枝雨来说很高,爬起来费力,走到四楼就停下了,抱着扶手喘气,“累死了,我不想去了。”
庭檐声捏了捏他的胳膊,刚才找不到人的怒火和着急被他强压下去,耐着性子哄他,“马上到了,要不我背你?”
赵清河吓了一跳,赶紧拿着手机从两人后面刷一下跑上了楼,不见人影。
“不用。”濯枝雨低声说,累得脸都红了,见赵清河走了,他过去靠着庭檐声抱住他的胳膊,半个人压在他身上,“拖着我走。”
庭檐声搂着他,半拖半抱地带着他往楼上走,“刚才发生什么事了,现在告诉我。”
濯枝雨想了想,不想让庭檐声知道自己单方面挨了一下,不是觉得丢人,主要怕庭檐声生气,一怒之下又不干了,再这么来一次他妈非得杀进家里把自己千刀万剐了不行。
“就是听见他们说你的名字,我就听了听,结果被发现了,我吓唬了他俩两句,说了什么你等会听录音,我不能直接跟你说。”濯枝雨爬上最后一层台阶,用力喘了口气,抓着庭檐声的衣服小声说:“虽然你不信这个,但是我就是不能说,说了我会遭报应的。”
“我信。”庭檐声看着他说,“你别遭报应。”
濯枝雨扯了扯手里的衣服,“少装,你才不信。”
“和你有关系我就信。”庭檐声把自己的衣角拉出来,握住他的手,“你不能遭报应,我替你行吗?”
“不行不行。”濯枝雨捏了捏他的手,“你是不是生气了,我都感觉到了。”
缉毒支队办公室门开了,有人出来,看见庭檐声后愣了一下,又回去了,看来是出来找他的,庭檐声收回目光,又看着濯枝雨,叹了口气,“回家再说。”
办公室里十几个警察围着桌子上的手机,庭檐声和范大伟站在最里面,盯着手机,整个办公室安静得要命,录音放出来都有回响了。
濯枝雨先发制人的那句看什么出来后,周围响起很低的笑声,范大伟揶揄地看了一眼庭檐声,用眼神说:你家属挺聪明。
庭檐声没理他,抱着胳膊听到后面,脸色越来越难看,听到录音里那人说不介意把濯枝雨弄死时已经非常难看了,皱起了眉毛,隔着人群回头看了坐在沙发上的濯枝雨一眼。
濯枝雨心虚地挪开目光,假装看窗外。
录音放完,一群警车看濯枝雨的目光除了好奇又多了点敬佩的害怕,纷纷躲着他的目光,怕濯枝雨给他们看出点什么事来。
“怎么着,信息量挺大的,”范大伟关上手机还给庭檐声,“跟你好几天了,之前没证据抓,这回能抓了,今晚开始蹲点?”
“你看着安排。”庭檐声转身就走,拎起沙发上的人就往外走,一开门迎面撞上调完监控回来的小刘,一看是庭檐声,立马喊了声报告:“庭队,超市里面的监控也调出来了,现在看吗?”
看你妈。濯枝雨在心里骂了一句。
庭檐声又拎着濯枝雨回去了,“看。”
监控是有声音的,就是听不太清,但都能和录音对上,濯枝雨被掐着脖子撞到墙上的画面也和录音里的咳嗽声对上了。
庭檐声本来想回去问问濯枝雨到底是不是被打了,现在也不用问了。
这次看完监控,庭檐声没急着要走,和范大伟商量了一下这几天晚上怎么蹲人,安排好后庭檐声把车钥匙拿出来递给赵清河,要下班了。
庭檐声站起来,表情语气淡淡的,指挥自己徒弟:“赵清河你去叫上二队的人,咱们两队一起去味庄吃自助,下午打外务卡,不用急着回来,这几天少不了要忙,我请客,吃顿好的给大家打个气。”
“我靠庭队!”
一办公室人顿时吵了起来,围着庭檐声一顿感谢,缉毒二队和刑侦三队向来关系最好,没少跟着庭檐声占便宜,一群人早就习惯了庭檐声大方,但每次都少不了感恩戴德地走个过场,然后兴奋地跑出去安排车了。
味庄在市中心,离警局挺远的,是怀宁市最好的酒店,海鲜自助最出名,老板是庭檐声的亲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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