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花里胡哨的线和圈——那面墙后来被墙纸盖住了。
余知崖其实并不介意严盛夏回去怎么说,但似乎严盛夏从来也没和家里人说过他跟着余知崖做了什么。严家人唯一看到的,是严盛夏很粘余知崖,因而理所当然地认为余知崖应该对严盛夏很好。
但仔细想想,要真好的话,余知崖不会连一张结婚的喜帖都没有给严盛夏。认识六年,严盛夏只是严石城口中那个需要被照顾的小朋友。
从飞美国那天算起到今天,严烺已经足足一个月没和沈屹原落实炮友协议。要不是工作积压太多,他在出院那天晚上就该约沈老师,不至于挠心挠肺多等几天。
好在周五终于到了。严烺特意让梁趣定了一束花。梁趣问他有什么要求,他想想说要淡雅大方又能示爱。梁趣就从花店发来的图片中选了几张给他。花店发来的花束搭配得典雅别致,严烺看了眼却嫌层层叠叠太繁复,最后指着白梗马蹄莲说配的花花草草都不要,就简单一束。梁趣没好意思告诉他,一般新娘捧花才这么包装。
马蹄莲下午三点准时送达,严烺拿着花回了家。他把花放在客厅深蓝色边柜上,又从房间里找出在美国专门给沈屹原买的礼物,放到花的旁边。厨房里保姆已经在准备晚上的海鲜宴。趁时间还有空,严烺洗澡换了身衣服,又在酒柜里挑了瓶酒,放到餐边柜上。
时间既慢又快。平时觉得不够用,偏偏今天走得拖拖沓沓。严烺和沈屹原约好六点,他五点就已经准备妥当,只待晚餐出炉。厨房里保姆仍在备菜。严烺进进出出好几次,一会儿问海鲜是不是今天运过来的,一会儿又叮嘱甜品不要太甜,惹得保姆都有些紧张,问他今天来的是不是很重要的贵客。严烺不置可否,说关乎我后半生,你说重要不重要吧?
严烺这话也不算吓保姆。他是想着晚上花前月下美酒佳肴,万一沈老师松口,说不定就愿意按个“男朋友”的名分了。
想得正得意,门铃响了起来。时间停留在6点12分。严烺将手机往茶几上一放,大步过去开门。
“密码告诉过你,下次可以直接进来。”他打开门说。
沈屹原站在门口,穿着浅绿色的印花衬衫和牛仔裤。他手上拿着门卡,递给严烺说:“你的。”
门敞开着,留出了一个足够宽的空间供沈屹原进入,但他没有动。
严烺没接,敛起笑意问:“不进来?”
庆悦庭是多层住宅,每层一户,每户设专用电梯,即便是站在门廊也不会有人看到。
沈屹原的手往前伸了下:“不了。你先把门卡收着,我……有话和你说。”
严烺的神情比刚才又冷了一些。他看都没看一眼门卡,转身往屋里走:“要说进来说。”自顾自走到客厅沙发坐下。
沈屹原一路上想了好几遍该怎么说,临到头又被严烺给搞得有些退缩。他犹豫了一秒,想把门卡扔到鞋柜上走人,又觉得太不礼貌,磨蹭了一会还是迈入玄关。
严家玄关正前方挂着一副大尺寸的抽象画,左边是2米高的柜子,右边是一排长条形的装饰栅栏,从地面延伸到天花板。
沈屹原脱了鞋,踩着地面走到客厅。绕过拐角,他一眼瞥见深褐色边柜上的白色马蹄莲和彩色礼物包装盒,心里猛得像是被小锤子敲了下。
严烺就坐在浅灰色的ottifreean钢琴键沙发上,翘着腿,双手交叠。客厅宽敞,四米有余的长沙发上一个黑色的人影,傲慢而孤独。
沈屹原将门卡放到茶几上,垂着眼说:“之前说的那个协议,到此为止吧。”
“什么协议?”
沈屹原沉默不语。严烺没必要装不知道,他心里清楚。
“沈老师敢做不敢说么?”严烺讽刺道,右手放到沙发旁的边几上,露出少见的张狂,“你说的是找我当炮友这件事?”
“对,我想结束了。”
严烺点点头:“行,我答应。”
沈屹原一怔,有点出乎意料,他以为严烺会问为什么。
“那,那就好。”沈屹原讷讷地说。他往后退了一步,抬眼时又瞧见了那束刺眼的马蹄莲,心里莫名有些不安,匆匆掠过说,“我走了。”
“等一下。”严烺叫住他。他神色冷漠,黑色瞳孔里映出几分戾气。
“我做个售后调查。你是对我不满意,还是签了新的炮友了?”
沈屹原脸色有些发白:“我不会在和你结束前去找别人!”
“哦,那就是对我不满意了?说说看,我哪儿让你不满意?”
严烺这样子像是被分手时无理取闹的前男友,但实际上,他们两个人根本就谈不上分手。
沈屹原觉得没有意义。一切都是他的问题。是他不想继续了,害怕了,觉得往前一步就是走不出的迷雾、会困住的不仅是他还有他的未来。那让他恐惧。
前天晚上沈屹原在酒吧里对苗叁年说着自己的犹豫,说自己突然间不知道该不该去宁州大学。苗叁年问他为什么。他讲不出理由。苗叁年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