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找到血液里流淌的宿命,无论她爱不爱他,人生的天气如何,他都不离不弃。
陆京燃回过神,注意到她眼神的方向,“总看外面做什么?”
他总怕她想逃跑,在偷偷规划路线。
雪烟听见,侧头看他,“你喜欢花吗?”
陆京燃微愣:“什么?”
“有种花很像你。”
“什么花?”
陆京燃第一次听见别人这么说他。
男人像花,他失笑,真不讨喜的形容,换做以往,谁敢这么在他面前讨嫌。
但她说起来偏偏可爱。
真可爱,让人爱不释手。
雪烟没再说话。
陆京燃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揣测道:“昨天是想看花吗?附近有个公园,花开得正好,我带你去?”
雪烟依旧沉默。
陆京燃并没有生气,很难想象,他早已习惯这种说话没有反馈的日子了。
她喜欢花吗?
他静静想着。
……
晚上,吃完饭,雪烟去洗澡了。
洗脸时,隐约听见开门的声音,陆京燃压低嗓音,似乎在和人说话。
她没多想,开了淋浴,水声四起,将那点声响也隔绝开来。
她动作慢吞吞的,思绪也像水草,飘飘荡荡的,不知飞哪去了。
好像醒来之后,不但是骨头,连思想也是生锈的。
折腾了半天,雪烟终于洗完了。
围着浴巾,走出淋浴间,伸手去拿挂着的换洗衣物。
目光触及某点,她动作忽地一停。
雪烟的睡裙都是周姨买的,昨天周姨还打电话过来,关心她的情况。
她不太说话,周姨就逗她开心,顺嘴和她说了件趣事。
雪烟出院前几天,周姨备了好多日用品,唯独忘记准备内衣裤了,还是陆京燃当天急急忙忙冲出去,精挑细选,买回来的。
啊……救命。
细想一下,都让人窒息。
雪烟攥紧手,脸涨得通红,都想找个地缝地钻进去了。
她根本没法想象,陆京燃挑女式内衣时,该是多么诡异的场景。
雪烟甩了下头,稳住乱七八糟的念头,将衣服换上。
等她出来时,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
陆京燃正坐沙发上,桌上摆着两杯牛奶,还有一叠水果拼盘。
“过来。”
雪烟本来想回房间,被他一喊,只能停住脚步,用眼神示意,干什么?
“我东西不见了。”陆京燃漫不经心道:“帮我找一下。”
话虽如此,但他神色没有丝毫紧张。
雪烟终于说话了,“是什么?”
“u盘吧,太小了,不好找。”陆京燃扬了下下巴,神色不太自然,“帮我仔细找一下。”
“……哦。”
雪烟蹲下身来,在地板仔细梭巡着,生怕错过什么,又问:“u盘是什么颜色的?”
“和地板一个颜色。”
那确实难找,雪烟皱了下眉,准备再找找,又听见他说:“说不定落冰箱里,你看看。”
“好。”
但u盘怎么会落在冰箱呢?
她没细想,走到餐厅,打开冰箱门,眼神顿时凝住。
满冰箱轰轰烈烈怒放着红玫瑰,那烈火灼灼的红,发得喷薄欲出,迎目尽是猖狂,像凛冬后的早春从冰箱延烧出整个人间,天地都失色了。
洪荒般的寂静。
她没有任何反应。
陆京燃浑身不安,手垂在沙发上,攥紧,脉络分明的青筋都暴起,如主人般严阵以待。
他顺风顺水的前半生里,从未如此忐忑不安过,她会喜欢吗?
雪烟垂头,脖颈跟折断似的,静静看着。
还是没反应。
陆京燃渐渐松开手,微扯唇角,苦笑起来,弄巧成拙了。
“你买的花?”雪烟忽然问。
陆京燃头皮发麻,咳嗽一声:“嗯,我以为你喜欢。”
“送我的?”
“当然。”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她的声线很低,像不落实地,虚飘飘的尘埃,透着不安。
陆京燃瞧她,心里一揪,声音哑得厉害。
“送你花需要理由吗?”
去见你
雪烟一瞬间安静。
父亲走后, 她的世界空荡荡的,一些爱,一些关心, 甚至一个眼神, 都是需要她想尽办法来交换。
从来没有人这样告诉过她,为你做什么, 还需要理由吗?
陆京燃微顿, 不安地问:“你不喜欢吗?”
雪烟眼眶一红,猛地转身, 对上他的目光。
她的眼神如蝶, 是从银河倏地蹿出的流星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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