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那个哨兵会被激怒,直接上手揍人时,对方却慢慢悠悠地走到了温凉面前,俯身耐心地解开了温凉细瘦手腕上的捆绑。
李尧善和任钱的眼睛睁得很圆。
好久没有见过这么善良温和的哨兵了。
一句感慨还没说出口,就见到方宸手臂抡了个圆,粗粝的绳子猛地捆在温向导的腰间,用力一拉,像捆烤肉的编织线。
方宸一脚踹在温凉的腿窝处,温大睡神一个没站稳,直接脸着地,扑在了黄沙里,啃了一嘴的滚烫沙子,方宸动作行云流水,把他的腿和腰并齐捆成了一个团,彻底打包干净。
温凉抹了把嘴角的沙砾,干脆一屁股坐在滚烫的沙子上,抬眼望着方宸,不解道:“其实你可以直接背我,不用这么费劲。”
方宸把粗壮的绳子扛在肩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长官,我有洁癖,不能背垃圾。不过,也请长官别难受,我没有说您脏的意思,只是我确实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温凉:“??”
方宸漆黑军靴踩直那根麻木绳子,贴近绳子上的尘沙被绷紧抖落,连带着勒紧了温向导有致的腰背。
方哨兵居高临下地看他,心情颇好:“当然,如果长官实在很想报答我,五盒向导素也就够了,我不贪心。”
温凉怔了怔,继而轻笑:“原来还是想要我,倒是不用兜这么大圈子。直说就行,我很好说话。”
方宸:“……”
有时候,不是他脾气不好,而是对手真的太欠揍。
方宸捏着温凉丢过来的几只精美小盒子,转身,毫无怜惜地拖着五花大绑的温某人在沙漠间行走,身后留了一道深深的沙坑轨道。
任钱目瞪口呆地看着方宸肩上鼓鼓囊囊的背包,他捅了捅李尧善,眼神更绝望:“老李,温凉的向导素,我磨破了嘴皮子才从军医那儿拿到一盒。这人才来了不到两个小时,就拿走了五盒?军医不是说过,向导素过量容易致死,是管制药物吗?”
李尧善咽了口唾沫:“这个小方哨兵这么善良应该不会拿它去犯罪吧”
此时,方宸正拖着温凉从任钱和李尧善身边走过,他绅士地颔首,笑得淡定又温和。
被当成死狗一样拖行的温凉正从他们面前被拖过去,温向导眼睛亮了一下,朝着李老士官招招手:“老李,有没有坐垫,给我来一个,有点磨屁股。”
李尧善颤巍巍地应了一声,把背包里的人造皮坐垫塞进了温凉的手心:“温少尉让我带的,我都带齐了。”
温凉费劲地搁在自己屁股底下,绷着胳膊,赞许地道:“谢谢老李。出门考试就应该这样,万事俱备,才能随处就寝。”
方宸回头看了他一眼,眉尖微蹙。
温凉是恶意绝缘体,完全不理会他人的鄙夷眼光,只看见年轻哨兵干净的白狐狸脸都灰扑扑的,于是懒洋洋地问:“咱们有多余的帽子吗?”
老李士官每次都做好了万全准备,闻言,笑眯眯地跑到方宸的面前,垫着脚尖给小哨兵戴上了一顶军用防风沙宽檐遮阳帽,帽子是新鲜的湖蓝色,帽檐处锈了花体的‘五十三’。
“孩子啊,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五十三号的人了,就是有家的人了啦。”
方宸怔了一下,立刻侧过头,后退了半步。老李士官戴了个空,怔怔地看着年轻哨兵,仿佛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拒绝他的好意。
有个归宿不是好事儿吗?
哨兵的平均寿命太短,能安然活到老年者寥寥。
当他们九死一生拿了勋章的时候,没有家人在身后鼓掌,甚至都不知道要戴给谁看。
傻孩子,这样多孤单啊。
李尧善看着方宸,眼神里的慈爱都要溢出来,昏花的老眼水汪汪的。
方宸别开眼眸,面上是一副无懈可击的淡定笑容:“我不习惯戴帽子,长官。”
温凉把方宸的拒绝动作收进眼底,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那个高挑的背影,然后瞬间喜上眉梢:“老李,狐狸怕压塌发型,你就别强迫他了。把帽子给我,我晒死了!”
狐狸兄,对对对,一定要继续这么倔强孤僻下去,千万别被这群好心眼的老头子们拴在五十三号,赶紧去祸害别的塔!!
方宸回头看美滋滋的温凉一眼,忽然改了主意。
他丢了扛在肩头的麻绳,走到李尧善面前,双手接过那顶帽子,塞进了口袋里:“谢谢。”
温凉:“……”
方宸挑了唇角,拍拍口袋,很绅士地朝温凉半阖眼眸,施礼示意:“我很懂礼貌,长官。”
李尧善重重点头,回首望一眼任钱,一副套牢小白兔的大功告成,激动得鼻尖都红了。
任钱捂脸,不想说话。
他真的觉得五十三号里面没有一个正常人。
第四章 引导入门
有了这几人的插科打诨,步步险境的地磁风暴似乎也没那么让人心惊胆战了。
磁场波动线映在任钱的视网膜底部,他皱起眉,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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