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无瑕视线定定看着那罐茶叶,撩起眼皮子,看向江过雁,眸色深深,意味不明道:“我从不夺人所好。”
他伸出手,将那罐安溪铁观音缓慢地推回到江过雁那边,“此物既是江军司的心头好,纵使你主动给予,我又怎会不识趣地收下?”
“这,”江过雁迟疑,“不过只是一罐茶叶,玉公子平日里对内子照顾有加,江某自是感念玉公子,想借此聊表心意罢了,望玉公子莫要推辞。”
玉无瑕收回手,语气淡漠:“不必如此。”
他刻意强调:“我与她,不过只是各取所需的交易罢了。”
闻言,江过雁拿扇子摸了摸鼻尖,悻悻问:“我家内子的短视症,玉公子治疗得如何了?”
“我每日都会嘱咐初篁给她熬制汤药,已换过三张方子。”
玉无瑕微拧眉,道:“只不过,她不愿扎针,因此功效不佳,疗期漫长。”
江过雁知晓小红杏不肯扎针的其中缘故,心疼地叹了一口气,面色郁郁,拱手请求道:“此事,劳玉公子费心了,我家内子,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望你多多海涵。”
玉无瑕迟缓地眨了一下眼睛,轻轻颔首。
江过雁重新帮他倒了杯茶水。
玉无瑕忽而主动起了话题:“近日,我遇到一件奇怪的事,辗转百回,心中始终参不透,江军司可愿替我解惑?”
江过雁好奇地挑眉道:“哦?这世上竟还有玉公子想不通的奇事?江某愿闻其详。”
“时有一人,娶了一房妻室,甚为爱宠,却私下养外宅,此为何故?”
江过雁想了想,摇头失笑:“这也简单,不过就是用情不专、三心二意罢了,只不过,他最为爱惜的乃是家中妻子。”
玉无瑕见他态度如此坦然,一顿,问:“江军司以为此举如何?此人如何?”
江过雁慨然道:“江某方才已经评价过了。世间诸君,各有其所好,百花迷人眼,难免都想揽入怀中,合乎人之常情。”
“是吗?”
玉无瑕眸色晦暗,声音低沉许多:“我倒认为,感情,最重要的是一心一意,方能携手终老。”
江过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还没说话,此时,小红杏进来了。
她跑到桌前坐下,带来一身水汽,散着甜甜的澡豆香味,“我好渴。”
她随手伸过来,想要端茶喝,江过雁的扇面压住她手,眉眼带笑,声音里尽是无可奈何:“那杯茶水是我刚倒的,很烫。”
小红杏微微吐舌,“我刚洗澡完,很口渴。”
江过雁笑意更深,将自己喝一半的茶杯凑到小红杏嘴边,哄道:“我这杯温度正好。”
小红杏张嘴喝了,喝完后,江过雁抬手帮她擦拭嘴边茶液。
二人互动如此自然,显然平日里也是做惯了的缘故。
玉无瑕静静看着这一幕,面上无甚情绪变化,只是眸中闪过一丝浅浅涟漪。
小红杏头上梳着猫耳朵发髻,还戴着两朵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新鲜杏花。
江过雁抬手捏了捏她的猫耳朵,触手有点湿润,他不解:“你怎么刚洗完头发就急匆匆地扎起来了?不如叫豆蔻将头发笼在后背,束成一束,岂不是更好?夜间休息的时候,也更方便。”
小红杏余光偷看玉无瑕,桌下手指绞着,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江过雁的问话。
半响,她只好凶巴巴地道:“我就喜欢扎猫耳朵,你管我!”
江过雁举起双手投降:“为夫可不敢管杏儿,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不过,”江过雁盯着她脑袋上的杏花,“为夫之前不是给你买了一对白玉兰绒花吗?你怎么只戴过一次就没再戴过了?”
小红杏心中腹诽,江过雁今晚干嘛这么多话,气哼哼怼道:“我叫小红杏,又不叫小玉兰,当然只喜欢戴杏花啊!”
江过雁提议:“那为夫明日去荆钗阁给你买对红杏绒花?”
他故意吓唬她:“这些真花就不要戴了,有露水,还有虫子。”
小红杏紧张起来:“什么?有虫子?那我头上那两朵杏花有虫子吗?”
她低头凑近江过雁,“你帮我看看。”
江过雁于是认真地瞧起来,须臾,变了脸色,“遭了!里头的花蕊藏着一只虫子呢!好大一条!”
玉无瑕盯着那两朵粉白杏花,干净粉润,并无虫子的痕迹。
小红杏快要吓哭了,催促:“那你快帮我把杏花摘下来。”
江过雁将杏花摘下,顺道将猫耳朵弄散了,他用手指帮小红杏梳理头发,“你头发还没彻底干透,不能扎发髻。”
他手掌宽厚,五指修长有力,力道适中地帮小红杏按摩头皮,小红杏舒服地蹭了蹭他手心,满足地眯起眼睛,小声哼哼,像一只撒娇粘人的猫儿。
玉无瑕深深地瞧着她,桌下,手悄悄伸过去,握住了小红杏的手指。
小红杏蓦然一惊,杏眸吓得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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