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说完,又朝着女儿道:“闹了这么会儿,我头晕得很,去躺一会,你看着她们把东西收好,就把房门锁了。”又提醒女儿道:“按你哥说的,她的东西让她带走。”
言外之意,不是她的东西,不准她多带一样。
“妈,我知道了,你快去睡一会,这几天都是你夜里陪护,铁人也熬不住。”
等沈玉兰进了房间,杨冬青还作势要哭,沈爱立可不耐烦看她表演,催促杨冬青道:“既然都离婚了,也没必要在我家多耽搁,早点收好,早点回去不是?”
江梅花也轻声劝了两句女儿,“先和妈妈回家再说,俊平这边到底是两年多的夫妻了,哪有说散就散的,听妈的,先别哭,把东西收拾了,家里的人可好久没见你了,可得拾掇好点,不然平白让人担心。”
沈爱立眼里闪过讥讽,到现在,这母女俩还打着让她哥哥做备胎的准备。
杨冬青听她妈妈这么说,也起身开始收拾东西,想着安少原确实有两年没见她,得稍微拾掇一下。开箱子开始收自己的衣服,雪花膏蛤蛎油镜子梳子头花之类,然后是鞋子,零零碎碎也收了一堆出来,准备用被单打包。
沈爱立起先看着她一件件的拿,没有吱声,到最后看她准备将被褥被套都往里头压,冷声道:“这可不是你杨家的东西,这是我妈和我哥哥攒了一年的布票和棉花票才买齐的,你拿被单打包,我就不说了,这两样可不行。”
江梅花软声软语道:“小妹,这到底是冬青结婚用的东西,自然也算作她的东西。”
一旁的李婶子忍不住笑道:“哎,我说,难不成这新姑爷还得用旧姑爷的床单被褥,才觉得来劲?哎呦,现在的年轻人花样可真多,让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觉得臊得慌。”
杨冬青的脸瞬时红的要滴血一样,一把将被套被褥扔到了地上。反身对爱立道:“小妹,不是我的我不会多拿一样,你不用像看贼一样盯着我!”
沈爱立冷声道:“哦,你不是贼?你不是贼,你哪来的钱寄给宋岩生,你哪来的钱贴补杨家?”
江梅花拉了下女儿,低声道:“到底是姑嫂,不必要闹僵,先回家再说!”
杨冬青忍了气,将包裹推给妈妈,“妈,就这些,我们走吧!”
江梅花左右看了眼,觉得淡紫色格子窗帘也挺好看,看了眼女儿,又看了眼沈爱立,到底没有开口,有些不舍地道:“嗯,走吧,刚好赶得上上午到县里的车。”
杨冬青临走,望着爱立道:“小妹,我真的只是心情不好,想回家住几天,妈妈这样想,我也很恼火……”
沈爱立微微笑道:“别来这一套,出了这个门,以后不必再喊我小妹,我哥和你都是陌路人,我们还能有什么情分不成,你快点回去,不然那对象要是突然有事回部队了,你可真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杨冬青忽然吓得瞳孔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沈爱立,“小妹,你,你这什么意思?什么当兵的?”
沈爱立见她这反应,就知道还真是安少原,耸耸肩道:“怎么一回事,你心里清楚,我哥心里也明白。”没想到这一世,杨冬青和她哥的缘分到这里就彻底断了,她这只蝴蝶翅膀,本意只是想帮妈妈安度晚年,实现原主高级工程师的梦想,但是竟然半路斩断了她哥和杨冬青的姻缘。
她开始有点好奇,等出了这个门以后,杨冬青以后的路,还会像书里一样顺风顺水,成为华国颇有名气的富豪吗?
还有她那一串弟弟妹妹的命运,原书里,有个是真的靠读书改变命运的,现在安家愿意继续贴补吗?
杨冬青一只脚出了院门,就忍不住回头,一眼望着的是五月的皂荚树,枝叶正茂盛,在阳光下轻轻抖动着叶子,层层叠叠,有些迷人眼睛。恍惚间意识到,她好像就这样和俊平离婚了?她甚至都没有再见他一面。
忍不住轻声喊道:“妈,我们要不要去看看俊平?”
江梅花眼睛闪了下,怕女儿见了沈俊平又反悔,毕竟俩人多少还是有点感情,忙道:“还是早点回去,在家待几天,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妈妈再送你回来。”一边是瘸子,一边是连长,甚至团长,江梅花觉得自己就是闭着眼睛,也知道这条路该怎么选。
等女儿到了她这个年纪,就会知道,什么情情爱爱都是假的,只有穿衣吃饭才是实实在在的,跟一个瘸子,现在还能温饱,以后婆婆老了,贴补不了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又劝女儿道:“俊平到底瘸了,他肯定希望你回头,你婆婆这回这么硬气,你就这么低头,回头还不是拿你不起劲,听妈的,不管怎么样,闹到了这份上,就是争口气,也得回家先住几天。”
事实上,杨冬青心里的天秤早已有了倾斜,不然不会就这么不改口回家的事,只不过真的走到了这一步,她心里又有点隐隐的担忧,毕竟,俊平和她感情很好,这两年时光,是她以前在杨家村,从来不敢想象的日子。
安少原,真的能比得过俊平吗?
但是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确实只能硬着头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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