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见面,就当是认识个朋友了?】
房东这话说的不假,梁晴去了北京几年,老家这边的很多同学朋友都断了联系,周末都没人约吃饭逛街,的确需要扩大社交圈。
多交朋友不是坏事,梁晴只好答应,很快房东就发来了对方的手机号码,也是微信号,让他们自己联系。
对方姓褚,很少见的姓氏。
但是梁晴并没有加对方的微信,给对方发了条信息。这位褚先生态度也不过分热情,说知道这件事,跟她约了个时间,交流就此结束。
被窝始终暖不起来,室内的温度也没上来。梁晴被冻得有些烦,不敢伸腿翻身,下半身就跟在冰窖里似的。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太旧了,看来她得再找房东了。
后来空调的事暂时被搁置在脑后,寒假即将来临,机构很忙,每天都要接待不少前来咨询的学生家长。
梁晴在北京和在这座城市其实是同一家公司的平调,两地教学内容不一样,教材有出入,作为老师,她必然能应付初中生学的东西,但仍旧需要适应。
这学期没有安排她授课,在研习教学材料的同时,也帮忙招生咨询。
这天是周六,她跟人约了见面,结果临走时被顾问抓去给一位家长做咨询了。
销售顾问指着梁晴跟人一顿吹,“这位是梁老师,北京xx大学硕士,总部的金牌教师。以您家孩子的基础,在梁老师的助力下至少能提高二十分!”
家长立马殷切地看向她,“梁老师,我家孩子真能提高二十分?”
梁晴秉持着实事求是的原则,说这是双向选择的事。老师要深入了解学生,学生也要看是否适应老师的教学。
顾问口若悬河地又讲了半个多小时,家长终于交了意向金,让自家孩子先试听一堂免费课。
送走家长,梁晴跟顾问说:“以后不要跟家长提保分的事。”
“梁老师,别看来咨询的人多,可是这个行业也很卷。不这么说他们转身就去下家。”
梁晴:“谁都不能保证能提高多少分,这属于欺诈。”
“现在做业绩太难了。”
梁晴没再接话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这个行业竞争大,而教育机构的老师在学生家长眼里地位很低,甚至并不完全算老师。学生成绩提高了就是天资聪颖,成绩下滑就是老师不行。
但这一切困境都不是夸张声势的理由。
梁晴本想回家换身衣服再赴约,但时间已经来不及。想着反正能成的概率很低,干脆就这么去了。
她到了餐厅先给褚先生发消息,对方说自己还在路上,十分钟后到。梁晴于是安心玩了会手机,网上也没什么新奇的事情,她溜神一瞥,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还有个嚣张的车牌号,中间是——888。
再往上看标,是个稍微懂点车的人都知道的豪车品牌。
很快车里走下来一个男人,身姿颀长,灰色高领毛衣搭配黑西装,姿态随意却显矜贵。
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锁车,浓眉整肃,并没有往餐厅里看。
梁晴却在看见他侧脸的瞬间明白了一切。房东太太肯定是把对方的姓氏搞错了,他应该是姓储,而不是褚。
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叫储臣,她的初恋。
此刻的梁晴迅速起身,预备逃窜。
理由很简单,谁相亲还想相到前男友啊。况且,瞧瞧对方如今人模狗样,风光无两,再看看她自己。衬衫皱巴像干菜叶,头发松散宛如祥林嫂,早上化的妆已经蹭得接近于无,打工人的狼狈展现得淋漓尽致。
梁晴从小就是三好学生。善良勤劳,漂亮勇敢,是她的人生标签,唯一值得诟病的缺点就是太要面子,尤其是在前任那,面子比天还大。
三个月前她和前男友分手。因为对方家里不同意,给她发了真情实感的千字小作文,泪洒当场,最后祝福她再觅良才,前途风光。
梁晴气得眼线都画歪了,大早上给她找晦气,感谢互联网“嘴替”的出谋划策,她洋洋洒洒给对方回了几个字:连你这种货色都敢甩我,还能觅到个什么玩意儿?
之后彻底把他拉黑。
梁晴已经看好逃跑的路线,桌上的手机却振动起来,陌生号码,她狐疑接起。
“是我。”
一道男人声音,有些陌生。
而窗外的储臣正看着她,指尖又点点手机,示意:是他给她打的电话。
——“麦太太跟我说的时候,我不知道是你。”
梁晴微微尴尬地开口,他们已经很多年没见了,忽然以这种方式面对面,着实诡异。
储臣坐在她对面,目光淡定又散漫,双手交叠搭在小腹,看起来颇有些上阶社会人士的意思,上下唇缓慢张合,不痛不痒地说了两个字。
“是么?”
这语气简直是质问,搞得像她在撒谎,梁晴抿了抿干巴的唇瓣,只觉灯光晃眼,她到现在还晕乎着。
他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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