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
梁音夜好久都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是她?从不曾知道的事情, 也是藏匿于她所在之处另一面?的隐秘。
她?很难去将当年的画面复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也很难想?象当时的情形。
她?脑海里只跳出了一个念头——
原来,这些年, 他竟是过得这么难。
这句话难受得令她?失语,胸腔里涌起阵阵潮湿, 闷热到了五脏六腑。
她?已经很久不曾觉得情绪迸发得这么严重?, 像极了在拍《永夜》的时候。
——《永夜》是她?在拍完《圆满》后无缝进的剧组,没?有给她?情绪作缓的时间,也没?有给她?任何缝隙, 直接进入另一片黑暗与深渊。
那是她?窒息得最难受的一段时间,也是后期完全依赖药物才能走下?来的一段时间。
情绪坠入最低谷。
而现在的难受与当时别无两样。
刚才梁峻和何昭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她?脑海里放映, 循环滚动。
她?不太能想?象,那个时候的闻晏该是什么样子的。
她?意气风发的少年……
傲骨是不是尽数被折在了那一日?
她?好像说了句什么, 只是因为她?说得轻,加上距离和雨声和太大, 何昭云没?有听清,她?上前几步, “你说什么?”
梁音夜抬起眸望向她?, 面?色有些白,加重?了声音,一字一句道:“你们为什么, 要这么对他。”
闻晏握紧了伞柄,手?指的指节用?力到泛白。
整颗心都被攥得发疼。
“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她?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也控制不住流泪。
理?智拼命地在试图掌控情绪, 但是最终宣告掌控失败。
何昭云也着?急, 她?试图解释:“宝贝,妈妈没?有对他做什么, 我只是与他沟通了一回,没?有说难听的话,也没?有去做别的事情伤害他。你要理?解妈妈,为人父母,我们不可能放心看着?你们在一起的,那些债务太重?了,你才多大呀?你怎么能去背那些债呢?那些有可能是你们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债呀。我只希望你简简单单地过日子,过好日子,舒舒服服的——你要理?解妈妈呀。”
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闻晏需要多久才能还?清,也不知道他这一辈子能否还?得清。那就是个深渊巨口,填不上的火坑,她?看着?都胆颤,又怎么会叫她?的女儿去受这份苦?小夜还?年轻,前途明媚,未来坦顺,何昭云即使这些年没?有将水端平,可她?自始至终也只是希望她?的女儿们以后的日子都能过得好。
而且,当时她?是与傅毓达成了一致的。因为有傅毓这一举,她?才觉得那几年没?有帮忙白养了闻晏。
她?帮忙带着?闻晏,让他寄住在家里,却不能是让他带了自己的女儿进火坑,那样她?一辈子心都难平。
现在这样的情况自然是最好,闻晏还?清了所有的债务,肩上再无重?担,如果现在他们还?要在一起,何昭云也不会再反对。
梁音夜好像想?到了什么。
之前她?好奇过,为什么何昭云生?日的时候闻晏没?有去,当时听了他的解释她?也不曾多想?,可是现在再回头看去,才能读出其中更多——他问她?是不是几年没?去何昭云的生?日,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也已经几年不曾去过?
那,是不是就是自那年之后?
他在梁家生?活多年,以前每年梁峻和何昭云生?日他都会到。那两年,他们常常一起忙完工作,再一起赶去现场。后来,她?因工作无法到场,并不知,原来他也已经几年不曾去过。
她?了解他,她?知道他不是因为生?气,也不是在记恨,大抵只是担心自己的出现会叫他们扫兴,或者叫场面?尴尬,所以他的礼会到,但是人不一定要到。
可是也是因为太清楚这些,她?才更加难受。
明明没?有见过他的那些岁月,但朦胧中,能幻想?出他的那个模样——卑微到令人心疼的模样。
那时候,即使他面?上再无波澜,心底是不是也曾有过一丝的委屈。
可他不该如此,他本不用?如此。
何昭云看着?她?的模样看得心里难受,“夜夜——”
“明明他什么也没?有做错,可是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他?”她?的眼?眶慢慢红透,“明明,从前闻叔叔和傅阿姨并不曾照管过他,一直放养他,将他寄养在我们家里。那么多年都没?有管过,为什么他们一做错事情,却要由他来担责?”
她?极不甘心地质问,而她?的质问也令现场所有人都怔住。
梁峻、何昭云,还?有闻晏。
闻晏身侧的手?不自觉地紧攥,眉心亦是折起。
“他们生?意失败,欠下?巨债,是他们的行为,却要拘束他不能和谁在一起不能和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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