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好,对平郡王说:“我叫人把饭菜热一热,皇叔吃完再走吧。”
平郡王看看窗外天色,已能隐约瞧见月亮,他摆了摆手,回拒道:“太晚了,不留了。”
见他如此,沈让也没再多留,他亲自将人送上马车,才又回到书房,把刚刚的几封书信交给樊肃,嘱咐他一一分发出去。
“是。”樊肃接过,又命人将凉了的晚膳撤下,重新换一席来。
用完晚膳,紧绷的神经也松快了些,满身的疲惫后知后觉地涌上来,沈让看着桌上还有几封没有处理完的文书,难得生出几分懒意。
“来人。”沈让吩咐道,“我要沐浴。”
因着沈让一向是废寝忘食的,每日在书房的时间最长,因此离着书房不远,就有一间宽敞的浴房。
沐浴完,沈让换上了一身松快的寝衣,披着外裳往书房去。
从这里回书房,只用穿过一道长廊,长廊两侧春色盈盈,繁复花枝逶迤曲折,轻扫过他的手臂。
沈让拨开花枝,穿过一扇庑门,却看见姜毓宁停在一株垂丝海棠下,看样子是在等他。
应当是已经沐浴过了,小姑娘散着头发,沈让穿着一身藕荷色寝衣,立在满枝海棠下,看上去十分单薄。
后面还跟了一个满脸无奈的竹叶。
沈让微愣了愣,走过去,问:“你怎么在这?”
如今虽已入了春,却并不暖和,尤其是晚上,尚有凉意残存,沈让看姜毓宁脚上只穿了一双薄薄的寝鞋,不知道刚从哪过来的,竟然被打湿了大片。
似是有些委屈,姜毓宁垂着脑袋不说话。
沈让累了一整日,没耐心再哄孩子,他抬手吩咐竹叶,“带她回去。”
一听这话,姜毓宁立刻抬头,她蹭了两步拉住沈让的袖子,一双大眼睛像是浸了清水的葡萄,清泠水润。
“哥哥,我不想回去。”
沈让不由得拧起眉,“有人欺负你?”
“没有。”姜毓宁连忙摇头,只是她看上去实在可怜,像是被人遗弃在路边的小狗,可信度不高。
沈让只好将人抱起来,挥手让跟着的竹叶先回去,然后直接将人带去自己的书房,他坐到书桌后的太师椅上,让姜毓宁坐在桌面上,两只小短腿耷拉到沈让身上。
姜毓宁有些不好意思,蹦跶着想下来,沈让将人按住,“先说,为什么大晚上跑到这儿来?”
他看了看墙角的漏刻,已经快到亥时了。
姜毓宁抿抿嘴巴,小声道:“我害怕……不想自己睡。”
哄睡
10
不想自己睡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他陪着哄着不成?
沈让看着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有点头疼。
姜毓宁很委屈,“哥哥上午的时候,明明说会来看我,可是你没有来。”
沈让才要皱眉,随即又反应过来,他过去的时候小姑娘还睡着呢。
“我去看过你了。”沈让解释,“当时你在睡觉。”
“真的吗?”姜毓宁很好哄,她眨巴眨巴眼睛,“哥哥真好。”
沈让揉揉她的脑袋,“所以,回去吧,太晚了。”
一说这个,姜毓宁又嘟起嘴巴,抱着沈让的胳膊,怎么都不愿动了。
沈让试图讲道理,“不可以和哥哥睡。”
姜毓宁不明白,“为什么?昨天晚上,不就是哥哥陪我睡的吗?”
昨晚已经是破例了,虽然小姑娘年纪小,但毕竟同他没有血缘关系。
“因为哥哥是男子,你是女子,男女有别。”沈让想了想,骗人道,“男女六岁不同席,不能住在一起,这是规矩。”
他知道小姑娘年岁,故意把“七岁不同席”说小了一岁。
听了这话,姜毓宁果然愣了愣,但又很快高兴起来,“那今天不能,明天是不是可以?”
沈让不懂这小孩子到底是怎么理解的,无奈道:“明天当然也不行。”
姜毓宁很失望,“为什么?”
她垂下头,小手指扯着袖子,难过道:“不是六岁不能住在一起吗?可我明天就七岁了呀。”
沈让没听明白,“为何?”
姜毓宁说:“因为今天是我生辰呀。”
沈让拢起眉,“你生辰?四月初三?”
姜毓宁点点头。
今天竟然是小姑娘的生辰,沈让看着她,问:“怎么不同我说?”
姜毓宁仰头:“哥哥要给我煮面吗?”
“煮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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