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苍白,沈让也是后来才知道,这小姑娘在明雪园住的那几个月,几乎顿顿都是清汤面,肉都没吃过几回。
后来到了常青园,竹叶和竹苓每日变着花样的给她准备好吃的,这一年过去,看着健康了不少。
沈让捏捏她的小脸,娇嫩的脸颊上立刻留下一道指痕,看上去颇有些可怜。
姜毓宁仰起头,无辜地眨了眨眼。
和小姑娘待了一会儿,满身疲惫消去大半,沈让看着渐沉的天色,吩咐人传膳。
两人一道用过晚膳,沈让想到自己回来时,姜毓宁还在用功,便问:“每日课业很多吗?”
姜毓宁愣了愣,诚实摇头。
“那方才是在写什么?”
姜毓宁很不好意思说,支吾半天才小声挤出几个字,“没,没什么……”
一听就没说实话,沈让将人拉到自己跟前站好,惩罚般地敲敲她的脑袋,训道:“不许同哥哥撒谎。”
姜毓宁捂住被敲疼的地方,眼眶有些红,“……哥哥别生气。”
她软着声音,将自己被夫子罚的事一一坦白。
听她说完,沈让拉过小姑娘的右手,之前没有注意,仔细一看,果然有些红肿。
打的应该没多重,但是小姑娘皮肉娇嫩,估计还得红一宿。
沈让看她泪眼朦胧的可怜样儿,难免有些心疼,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还故意冷了声音,教育道:“不论因为什么事,读书的时候都不能不认真。”
小姑娘咬唇答应,“嗯。”
不过五十遍千字文实在太多了,只怕一夜不睡也抄不完。
沈让想了想,问:“千字文,你现在会背了吗?”
姜毓宁记性不太好,学东西的确有些慢,但千字文她从上学第一天就开始学了,一年下来。早已背得滚瓜烂熟。
她点头,“会背的。”
沈让说:“既然会背,你给哥哥背一遍,只要不出错,那五十遍罚抄就不用写了。”
“真的?”姜毓宁先是一喜,又忍不住担心道,“周夫子会骂我吗?”
沈让保证道:“有哥哥在,不会的。”
姜毓宁这才放心,一句一句地背了起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
跟前的小姑娘立得挺直,背书的声音稚嫩却清晰,沈让倚在椅背上,双眸轻轻阖住。
姜毓宁听着他平稳的呼吸,背书声音顿时停下,她想了想,走到屏风前,把沈让的外衣拽了下来,想给沈让盖上。
可椅子有些高,沈让又是仰靠的姿态,姜毓宁够不到,只能悄悄垫脚。
却不小心被椅子上的横木绊倒,啪叽一下,栽进了沈让的怀里。
沈让伸手将她扶住,没睁眼,唇角的笑却泄露了他在装睡。
“小傻子。”
亲哥
12
大邺国土广阔,西北有乌骨烈和北燕,西南还有乌桓和阜渠虎视眈眈,边境常年不宁。
建昭帝一向重文轻武,只在意眼前上京的繁华,根本不在意那些小小动乱,边境驻军多半都拱卫在上京附近,至于边境,则是哪里不平就打哪里。
武将们养尊处优,为数不多的几位还会打仗的将军则是常年奔波在外,替无能的地方官平事。
五月底,秦州匪乱,建昭帝命庄河带兵去剿匪。
第二天,沈让就收到了庄河的信,问他想不想去,沈让自然不会错过历练的机会。
且秦州也在西北,离着乌古烈不远,上一次沈让没能在乌古烈探听到太多的消息,回京后,他就给蔺池传了信,蔺池已经提前在乌古烈王城安排了眼线。
这一次,他定不会再空手而返。
出征之日定在六月十四,沈让在家里休息还不足两个月。
姜毓宁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很不高兴,中午用膳的时候一反常态,不仅坐得离沈让远远的,就连话都没同他说半句。
从第一次见到小姑娘,还从未见过她耍脾气的样子呢,沈让见她如此,有些无奈,也有些好笑,饶有兴致地欣赏她不满的侧脸。
姜毓宁等了半晌没等来沈让的道歉,一扭头对上人含笑的眼睛,她一下子涨红了脸,羞恼地哼了一声,起身就要往外走。
沈让眼疾手快地将人拉住,“真生哥哥气了?”
姜毓宁埋着头,不理他。
沈让偏了偏头,看小姑娘眼睛都有些红了,一时有些心疼,他将人抱到自己膝盖上,面对着自己,哄道:“乖,别生气了,哥哥很快就回来了。”
姜毓宁说:“哥哥骗人,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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