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区某高端钓场。
厚厚的云层阻隔了灼热的阳光,九月的微风拂过草地,带起一阵清香。
水面的浮标忽地轻轻晃动,水下似是有鱼儿游过。
耐心地等待了一阵,当浮标明显往下沉时,姬文川猛地提起鱼竿,一条肥硕的鲤鱼随之跃出水面。
“是你的饵比较香吗?”陶国勇面露不满,负气地说,“怎么都去咬你的饵?”
已经年逾六十的人还跟姬文川斗气,像个老顽童似的,一点也看不出是退休老干部。
“前几天去了庙里,”姬文川戴着麻布手套,将鲤鱼从鱼钩上取下,扔进水桶中,“可能是运气比较好。”
“老和尚最近怎么样?”陶国勇问。
“挺好。”姬文川重新挂上鱼饵,将鱼钩甩入水中。
天气好的时候,钓鱼就是绝佳的消遣。
高端钓场不会有不守规矩的钓鱼佬,四周安静得犹如风景画,想聊天便聊天,想放空便放空。
在接下来的一小时内,姬文川接连钓起了好几条大鱼,短时间内收获如此丰富,连他自己都讶异今天手气怎么这么好。
陶国勇终于是放弃了跟他较劲,把鱼竿放到一旁,拿起保温杯说:“我听说那画廊主人想往你身边送人,你给拒绝了。”
姬文川摘下手套,回忆着说:“是有这么回事。”
“没看上?”陶国勇抿了一口热茶。
“不是。”姬文川淡淡笑了笑,“腻了。”
姬文川的口味很专一,喜欢文雅的,有气质的。
他对每一任情人都很负责,从不脚踏两条船,但年纪大了之后,对于这种不走心的关系,他也渐渐感到了疲倦。
导火索是上一任情人跟他赌气,打破了他最喜欢的贯耳瓶,让他感到无比心烦。
正好那段时间家族生意越来越忙,他也年满三十五岁,索性彻底收心,开始修身养性。
“你该不会是,”陶国勇放下保温杯,面色凝重地说,“那方面出问题了吧?”
姬文川:“?”
“不然怎么年纪轻轻就学老和尚戒色?”
姬文川失笑:“你想多了,陶局。”
“如果出问题,要尽早去看。”陶国勇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苦口婆心地说,“我可以给你介绍全锦城最好的男科医生。”
“是吗?”姬文川挑眉,“陶局你有过这方面的困扰?”
自知说漏嘴,陶国勇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生硬地转移话题道:“话说,你被偷的东西找回来了吗?”
“没。”姬文川敛起笑意,摇了摇头,“还在调查。”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我。”陶国勇说。
两人已熟识多年,帮忙这种话自然不是随口说说。
但姬文川并没有应声,思忖片刻后,他暗示道:“陶局,你已经退休了。”
“但人脉还是有的。”陶国勇说。
“我的意思是, ”姬文川不得不说得更明白些,“你安享晚年就好,不要去插手别人的事。”
“你的事怎么能叫别人的事?”陶国勇不甚在意地拍了拍姬文川的肩,“你就放心吧,我有分寸,好不容易退休,踩红线的事我怎么会做?”
放在一旁的鱼竿突然动了下,不远处的浮标下沉又上浮,明显是有大鱼上钩。
但等陶国勇手忙脚乱地抬起鱼竿时,早已是“鱼去钩空”。
“今天真是不顺。”他干脆连饵也懒得挂了,又把鱼竿放到了一旁,“最近小羽没去麻烦你吧?”
“没有。”姬文川说,“他是不是过了叛逆期?最近好像变听话了。”
陶羽这干儿子从小就娇生惯养,不让人省心,现在没几个月就要成年,似乎是变稳重了不少。
“屁!”陶国勇没好气地反驳,“前阵子非嚷嚷着学钢琴,给他买了架十多万的钢琴,练了两天就不练了。”
姬文川笑着说:“小事,不值得生气。”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韧劲。”陶国勇叹了口气,说,“怕吃苦、怕困难,生活条件是越来越好了,人却越来越废。”
说起年轻人,姬文川突然想起了某个小朋友。
他倒是很有韧劲,被自己三番五次拒绝,却始终没有放弃。
这么对比起来,确实是很特别。
让姬文川莫名联想到了那只被打破的贯耳瓶。
那是一只清乾隆时期仿南宋官窑的贯耳瓶,整体呈月白色,薄胎薄釉,拥有官窑素雅、恬淡、含蓄的特质。
因为是清代仿品,它的价值并不高,但小巧的瓶身很有特色,从某些角度看,呆板得可爱,换个角度看,又高雅得超凡脱俗。
姬文川很喜欢这只贯耳瓶,甚至还收了不少相似的瓶子。
虽然它没有那只高足杯贵重,但姬文川对藏品的喜好从来都不是用金钱来衡量。
只不过可惜的是,他最喜欢的那只贯耳瓶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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