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亮着灯,和黑漆漆的客厅仿若天上地下。
谭桢靠在墙上大口呼吸空气,紧绷的肩膀塌下来,他拍拍胸口,应该是错觉,是他太紧张了。
果然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谭桢把异常归咎于自己心虚,一介现世的魂穿到另外一具身体上,他本就犹如惊弓之鸟,所以才会误解了孟逢青的意思。
等他盛了粥出来,孟逢青已经坐起来了,脸色苍白,额头冒着细细的冷汗,除了这些和平常无异。
谭桢松口气,果然是他多虑了,孟同学只是发烧烧糊涂了,才随口问出一句。
外面天色越来越晚,最近公交站的末班车在晚上八点半,现在离八点半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谭桢给孟逢青量最后一次体温,已经降到三十八度,他松口气,不再逗留,背上自己的书包匆匆出门。
身影走到门口,孟逢青坐在沙发上,黑色的睡衣带上褶皱,他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粥,好半晌才张嘴叫住谭桢。
谭桢回头,有些疑惑地“嗯?”了声。
少年的手指触碰到温热的碗壁,扭转视线,看向谭桢温声道:“明天有空吗?明天我给你讲题。”
谭桢眼睛一亮,伸手将额头垂下的刘海拨到一旁,一手勒着书包带子,点ban点头:“好,我明天再来,孟同学好好休息。”
他往前一步,步入茫茫夜色里,别墅门慢慢阖上,空荡荡的别墅一瞬间沉寂下来,连趁着开门钻进来的冷风也停留一瞬辗转别处。
孟逢青微微低头,又将手里的粥放至桌上,出神地看着它转凉。
身后的大门阖上,谭桢悄悄地呼出一口气,他踩着入门的鹅卵石小路,走向别墅的大门,到门口时,他突然发现有什么在发光。
他转头看过去,才发现别墅左边半空架着一片玻璃,玻璃上是成片的蓝色串灯,在夜色里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
而光芒下,是成片的大红色玫瑰。
如果这光换成淡黄色,或许会是浪漫的氛围。而幽蓝色的光芒与大红色的玫瑰,两种衝击力强烈的颜色相斥且相融,场面一度诡异。
谭桢看一眼,便收回目光。
难怪他进门的时候嗅到了玫瑰花的花香,起初没注意,原来花香的来源是这里。
他阖上别墅的大门,没来得及去想的别的,因为末班车快要到站了。
别墅区离他自己家有点远,谭桢来时就把孔子钰借他的自行车锁在不远处的车行。
他匆匆忙忙地跑去车站,到站时气喘吁吁的,好在踩点上了公交车。
车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谭桢抱着书包,规规矩矩地坐在座位上,他挑了一个比较靠后的位置,车里没什么人,很安静,摇车身摇摇晃晃得有点犯困,他揉揉眼睛,以额头抵在车窗上。
不知过了多久,谭桢脑袋瓜子一疼,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放大版的孔子钰。
他吓一跳,抱着书包身子往后倾。
孔子钰轻咳一声:“你这是打算睡到到终点站吗?”
谭桢揉揉脑袋,转头看向窗外,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目的地。
孔子钰一手拎起谭桢的书包,一边往前:“快下车,人家司机等着呢。”
谭桢起身跟着孔子钰下车。
“你怎么在车上?”回去的路上,谭桢咬一口孔子钰顺手给他买的冰棒。
凉飕飕的,谭桢吸一下鼻子,鼻梁泛红。
孔子钰一手拎着他的书包,道:“你借了我自行车,我寻思着你这么晚都没有还回来,去你家找你,谭奶奶说去同学家玩了,我就想着这么晚别遇上坏人了。”
“本来在巷子口等了你一会儿,没看见你回来,就想着来车站碰碰运气,没想到真在车上看见你了。”
谭桢对别人散发出来的善意有些难以适应,在现世他存在感极低,好像也很少人注意到他,从小到大都独善其身。
他有些不自然地抿唇:“谢谢。”
孔子钰拍拍他的脑袋:“谢什么,我是你哥。”
哥哥吗?他还从来没有哥哥,谭桢觉得很新奇。
孔子钰有些好笑:“话说你今天去找哪位同学了?”
谭桢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实话:“就,一个同学。”
孔子钰喜欢孟逢青,如果知道他去见孟逢青,应该会生气的。
孔子钰也没追问:“安全到家就好,你这小胳膊小腿,要是路上遇到抢劫的可怎么办。”
谭桢咬着冰棒,嘟囔道:“我又没钱。”
孔子钰一顿,低头看他,目光专注。
谭桢奇怪地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孔子钰微微弯腰,凑近他,仔仔细细地观察谭桢。
谭桢没忍住往后退一步。
孔子钰直起腰,突然一笑:“谁说抢劫的都是劫财?”
“不能劫色吗?”
谭桢想,他又不是笨蛋,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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