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纳入侯府作妾?”
见顾裴元闷不做声,兖王就知传言不假,他突而暴怒,青筋横出:“因我孙儿侮辱你女儿在先,后又抢了你心怡的花魁,你表面不追究,实则暗地里痛下杀手!本王的后嗣香火竟断在你的手中,你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世子死了?”顾裴元听了半晌才明白过来,“可这与我何干?我都未曾与他谋面……”
平陵郡王嚷道:“休再装相!你我曾共事覆灭穆朝,你之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为达目的,你连自己妻子都下得去毒手,何谈对外人了!你们几个,给我把他抓回去囚进王府地牢,关到他肯招为止!”
楚陵侯府突遭巨变,见顾裴元被平陵郡王的府兵押走,胡姬与在场的顾倾帼俱慌了神,尤以顾倾帼为甚。皆因顾裴元被绑走前对她说了句务必想法子救他,顾二小姐顿时六神无主,她如今唯一能仰仗的就是这个爹,他一获事,却叫她到哪里寻帮手呢?好在顾裴元在被捆上马车前嚷出一句“找你姑姑!”否则让她自己想,一时半会儿定也想不起还有宫中的这棵救命稻草。
“听,”内院的颜倾辞道,“我娘果然是他害死的。”
外院的嘈杂全与她无关一般,这侯府叁小姐悠悠起身,怀抱着古琴就回了阁楼上,半道儿转头让溪岚吩咐膳房多添一人的饭菜份量,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无情作态。
溪岚知会膳房后回来,就见文琴墨月伺候着颜倾辞换了身雪白貂皮裙袄,外披一条朱色流云纹的帔肩,精心妆扮后去了前院,于正门大大方方迎回从世子府中救出的顾倾城。二人一同用早膳,期间顾倾帼前来质问她为何对父亲的生死不管不问,颜倾辞避其锋芒,用一副可怜模样示人道:“我乃一介女流,二姐姐想我怎么管怎么问?“
顾倾帼怒道:“那也不该如此恣意!你瞧你,竟还吃得下去饭!”
“与其干着急,倒不如尽人事听天命。二姐姐不是已经派人到宫中求姑姑去了么?我们只管等结果即可,若连姑姑都救不了……”
“不还有你颜家么?婿府出事,颜氏竟一分力气都不想出么?”
颜倾辞闻此,面上依旧笑着,溪岚却从她的神情和语气中嗅出几分杀气。她道:“颜家是颜家,顾府是顾府,既不曾同甘,又如何敢腆着脸皮求共苦呢?”
顾倾帼却是无论如何都听不出其中深意的,她只顾瞪着眼睛骂她白眼狼,顾大小姐为缓和二人关系,作和事佬道:“都是姊妹,何必如此,爹没救出来,我们倒先自相争吵起来了。”
顾倾帼:“姊妹?谁跟你是姊妹?我乃堂堂嫡出女儿,你个庶出怎配与我姊妹相称?我娘是正经人家出身,你那与外男私通的娘亲是妾是奴,你们连给我和我娘提鞋都不配!”
顾倾城的生母当年也是楚陵城里数一数二的名伶,模样可人儿,嗓音娇细,凭一曲吴侬软语的琵琶弹词闻名遐迩,顾裴元被其美貌勾了魂,将人买进府中夜夜招寝,头一年顾倾城就降生下来。次年皇帝秋围,顾裴元因要伴驾,不得不随行前往,临行前百般不舍,又怕美娇娘趁他不在时与旁人不检点,故在其臂上点了一枚守宫砂。不料秋围归来,顾裴元兴冲冲抱人上榻时就见其臂上守宫砂不翼而飞,一时勃然大怒,任凭顾倾城的生母如何喊冤都不理睬,叫人依律将她塞进猪笼,看她活活被浸死,方才解了气保全了颜面。
然而说是私通,却连奸夫都不曾找到,顾裴元心中咽不下这一口气,心想揪出这奸夫来一齐处死为上,不料几经查证,原是那守宫砂实为假物,遇水便会消失无踪……顾裴元知是自己冤枉了女人,却为时已晚,他绝口不提真相。若不是颜倾辞好奇查了查,亦绝想不到她老爹是这畜品,更不会有后面她生疑去调查自己母亲之死一事。
“庶出如何,嫡出又如何?我只知牧民为牲畜配种时才会特意捡那纯的孕育,”颜倾辞好笑地探头问顾倾帼,“你是牲畜么?”
“你!”顾倾帼虽亦是侯府千金,然而实为草包,不爱读书就罢了,骂人全凭无理取闹,这会子她见怼不过颜倾辞,遂恼羞成怒道,“你也是嫡出,你为何帮她不帮我?!”
“奇了,我为何放着正派人不帮,去帮一条满脑子只有血脉的寄生蚂蟥?”说到这里,颜倾辞轻盈笑出几声,“抬举你了,所有生灵的血液在蚂蟥眼中都是一样的,你就不同了,若你是个蛭蝚,定也是个只知吸富人贵族血的,平民的血你可瞧不上。”
“颜倾辞!我与你没完!”对方把她比作蚂蟥,顾倾帼还是能听懂的,她气极掀了就近的几盘子菜点后傲慢而去。
“叁妹妹,这……”顾倾城有些担忧地望向颜倾辞。
“大姐姐不必管她。”后者无所谓地一笑,令两旁布菜婢女用净筷夹了一颗蟹粉狮子头到她碗中,亲昵介绍道,“这外表虽似寻常狮子头,然却是改良过的厨方,上好的野猪肉混和虾肉剁碎成泥,加以料汁花蜜调味,取蜜蟹之膏作其馅,外咸内甘,咬一口汤汁充嘴芳香四溢。”
顾倾城闻言咬上一小口,外表的猪肉焦香咸脆,因为混了虾肉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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