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还醒着?”“这是什么问题?”微胖男子奇道,“师父当然好好地醒着呢,他还说,若你夺得魁首,别说你惦记许久的那件‘金宫玉阙’了,玄天秘府里的法宝都随你挑!”“……”“小师妹啊,你可是我们玄天宗这百年来最风头无两的弟子,”师姐揽住她,“区区华山试剑会,定然不在话下。”“百年?这么说来,我从未被掳走过,也从没做过什么魔尊?”“尊主!”薛宴惊猛地抬头,向声音来处望去,只见长街尽头,一银甲长|枪的女将大步踏过青石板路,在她面前单膝跪下:“见过尊主!”“叶引歌?”“属下在!”“我们……是朋友吗?”薛宴惊恍惚间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我是您的臣下,”女将想了想,“不过只要您愿意,属下也可以是您的友人。”薛宴惊看向还在微笑的师兄师姐等人:“你们已经知道我是归一魔尊了吗?”众人含笑点头:“当然。”薛宴惊愣怔:“你们已经知情,却并不排斥我,还愿意待我如初吗?”“小师妹你胡说什么?”九师兄玩笑着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有一个这么厉害的师妹,我们为你骄傲还来不及呢!”“是啊,”六师兄附和道,“师门所有人都为你骄傲。”“……”薛宴惊垂下双眸,掩住了眼底情绪,一步步地后退,转身冲出城门,下一刻,伴着白光一闪,她再次出现在青石板路上,眼前是微笑着的众人。“你们……”“薛仙师!”少女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薛宴惊回头,半晌才认出她:“你是……雾隐镇上的李家小姐!令堂身体可还康健?我们离开后,雾隐镇上未曾再受鬼物侵扰吧?”“我娘身子好着呢!”对方嫣然一笑,“至于鬼物,不是早就被薛仙师您尽数消灭了吗?鬼族都被您带人覆灭了,哪里还来的鬼物侵扰呢?”“是吗?”薛宴惊眼神闪了闪,“你怎么会在这里?也是来为我庆贺生辰的吗?”“嗯,当年多亏了您,让我踏入仙途,如今虽然只是天剑宗的一个小弟子,却也偶尔能帮忙斩妖除魔,救助百姓,”她笑得畅快,“我夙愿得偿了。”薛宴惊有些出神:“真好,恭喜你。”“仙师!还有我!”三三两两的声音在她身周响起。薛宴惊环顾四周,见到了元狩村里的元艳秋,那个一心求仙问道的姑娘;见到了百里村中那个抱怨着不想出嫁,和她一道望着屋顶水渍的姑娘,还有其他很多很多人……她们手中挥舞着薛宴惊当初给的清单和装路费的袋子,纷纷道谢,说是多亏了她,她们才一个个地踏上了道途,避免了嫁给不爱的人蹉跎一生的命运。薛宴惊怔怔地望了她们片刻,她们口中种种,听起来实在美好。只是……她闭上了双眼。薛宴惊并不记得前两次踏出城门时的景况,只是本能地向那里冲去,她下意识觉得那里应该是一个出口。她再次站在青石板路上,长街分为两侧,一侧是跪拜着山呼尊主的众多魔族,一侧是微笑着的家人、朋友。薛宴惊眼神迷蒙:“是要我做出选择吗?”他们都对她伸出手:“你不需要选择,你可以同时拥有这一切。”“是啊,你可以是玄天宗清闲度日的小师妹,也可以是万人敬仰的魔尊大人,这并不矛盾。”薛宴惊脑子忽然清明了些,垂首一笑:“是吗?”“宴儿!”一道温柔男声响起。从街角转出来的男子一袭白衣,腰间佩玉,五官深邃,容颜俊朗,手里捧着一大捧木槿花,塞在她怀里,又取了其中开得最灿烂的一朵插在她鬓间:“春已归来,看美人头上,袅袅春意。”薛宴惊抖了抖,连忙抬手扒拉掉发间的木槿:“沈沧流?”眼前的翩翩公子,岂不正是退了她婚事的平沙落雁楼少主沈沧流。“是我,宴儿,”他想去握薛宴惊的手,被她躲开,“我想明白了,琼华山庄的李师妹并非我良配,我还是想与你结为道侣,永世不分离。”“这个就有点多余了,”薛宴惊评价,“我十分肯定这不是我想要的。”下一刻,一股大力将她向城门口拖曳而去,白光一闪,试图重新将她的意识拖进混沌。薛宴惊再度站在青石板上,看着眼前父亲、师兄师姐、叶引歌及众魔族,沈沧流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他从未出现过。幻术迅速弥补了它的漏洞,而她每一次通过城门都好似一次重置。“快过来吧,”清矍男子笑着对她伸出手,等着她握住,“为父给你在酒楼订了你最爱吃的菜式,待会儿就凉了!”“我父亲压根不记得我喜欢吃什么菜,他其实……与我并不亲近,”薛宴惊心底仿佛有密密麻麻的尖刺泛起,却忽然笑了起来,“我幼时母亲早逝,我根本不记得她的模样,所以你们幻化不出来,是不是?”眼前众人笑容一点点淡去。每一次通过城门,都本该是一次重置,她意志的不断挣扎却让她更加清醒。
薛宴惊看向身旁满眼狡黠的少年:“九师兄已经惨死在魔界,我见过他冰棺里残缺不全的尸首。”“……”她又望向街道两侧众魔族和师兄师姐之间的分界线:“没人能同时拥有这一切,我必须做出选择。”“……”最后是以李家小姐为首的那些女孩子:“凡人能入道者,千中未必有一人。我当然希望,我给过路费的姑娘们,全都有修仙的潜力,全部被仙门收为弟子。但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我的确很希望这一切都是真的,当然,除了沈沧流那部分,说真的,我那被幻术搅浑的脑子硬生生被沈沧流的深情给吓清醒了,”薛宴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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