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得紧,正与我这颈圈交相辉映,有异曲同工之妙。”“你啊,”他抬手抚上她的脖颈,“我无法帮你把颈圈摘下来,但我可以做这个。”随着他轻抚间,颈圈上开出朵朵的花,疏密相间、幽雅清媚,使得它不再像是某种束缚,倒像是一件精美的收藏品,一件可供人捧在手心赏玩的珍宝。“想出去走走吗?”他问。“好啊。”薛宴惊欣然同意。仙城中心有一座高大的玉石雕像,面容慈悲,眼神空无一物。神像之大,从城中每个角度都可以望得到。鹤铭告诉她,那是乐峰帝君的雕像。薛宴惊点了点头,自飞升以来,她一直在边缘做工,还从没有看过仙界中心的模样,见过的仙人也不多。如今乘了玉辇,由三十名仙侍托着飞在空中,才终于见到了这座城池最美好最热闹的模样。他带她去了酒肆,逛了赌坊,游了戏园,转了商铺……鹤铭仙君的确地位尊崇,走到哪儿都有人毕恭毕敬,连带着薛宴惊也受了不少优待。说来奇妙,这座城居然有两张面孔,从下方抬头看时,看到的是穷途末路,是进退无门,是痛苦的过去,麻木的现在,以及无望的未来。如今从上方俯视,看到的是宝马香车,是瑶台银阙,是觥筹交错,是富贵逼人,是饮酒欢歌,是金迷纸醉,是裘马声色。“好热闹,”俯瞰这般繁华盛景时,她忽然说道,“我想到一句诗。”“让我猜猜,”仙君笑道,“可是那句拨雪寻春,烧灯续昼。花市无尘,朱门如绣。”薛宴惊眨了眨眼:“你还记得?”“是啊,当年在玄天宗,元宵节时我带你下山去游花市,你就吟了这句应景的词。你说你喜欢,我便一直记在心里。”“你真是有心了,可惜猜得不对,”薛宴惊回首对他笑,“不过‘朱门’二字倒是被你蒙中了。”仙君不解其意,只是看着她笑得好看,他便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如此不过几日,大家都知道鹤铭仙君带了个下界来的女子回宫,宠溺异常。负责给薛宴惊梳头的宫娥,也笑着对她调侃道:“现在啊,外面都在羡慕姑娘你命好呢,找到个仙君这般又俊俏又深情的如意郎君。”“我和你们仙君不是这种关系。”宫娥掩唇:“迟早的事了,我们在仙君殿里伺候那么久,还从未见过他这般重视什么人呢。”“是吗?”“当然啊,这几日,流水般的礼物送进姑娘的寝殿,昨日清晨仙君兴冲冲地捧着东西过来,听说您还未醒来,生怕扰你清梦,在门口等了足足大半个时辰,谁会这样讨好自己不喜欢的人呢?”“他等了我大半个时辰?”“哎呀,瞧我这张嘴,”宫娥恼道,“仙君原本不想让我们把这事告诉姑娘你的。”薛宴惊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宫娥看着这笑容有些奇怪,着实不像听得别人对自己诸般用心时该露出的那种感动微笑,想了想便暂且岔开话题:“姑娘您看今日簪这朵芍药花如何?”“好啊。”“姑娘可真好看,”宫娥梳好头发,又给她鬓边簪花,“现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呢,说是仙君从矿井下抱出了一个脏兮兮的美貌姑娘,对她百依百顺,把她宠上了天。”“外面这么关注我们?”“那当然,仙界已经很久没有什么新鲜事发生了。”薛宴惊明白了,仙界就是一潭死水,恒久的生命纵使日日纵情声色也是无趣,但凡出点新鲜事,就有一大堆人等着打听。他们二人之间云泥之别的身份差距,也让这段“感情”略显猎奇,足以填补大家的好奇心。“外面都怎么说?”宫娥莞尔一笑:“自然是都在羡慕您二人这对儿神仙眷侣,虽然有少数人嘴上无德,说些不中听的,但绝大多数都乐见其成。还有不少上仙要邀请您二人过府做客,亲眼见证您二人的柔情蜜意呢。不过仙君怕姑娘不适应,都推拒了,他说一切要看您的意思,姑娘若想去做客,他才会点头。”“这些上仙也是够闲的。”这是薛宴惊的评价。宫娥以为她不好意思,连忙道:“其实大家都没有恶意的,只是想看个热闹,睿德上仙府上也有一位下界来的女子,当年也闹得轰轰烈烈。”“那女子现在如何了?”“自然是好好地待在上仙府上啊,”宫娥答道,“几百年已经过去了,睿德上仙仍只对她一人情钟,当真情深如海。戏园子里还有据此改来的戏曲,睿德上仙亲自去看过,据说看到二人曲折过往在台上被演出来时,还掉了滴眼泪呢。姑娘若想看,只管请仙君带你去,他定然无有不应的。”“那女子叫什么名字?”宫娥想了想:“秀儿,睿德上仙叫她秀儿。”“……”门外响起叩门声:“宴惊,我可以进来吗?”“请。”鹤铭仙君大步进门,宫娥无声地躬身退下,他把一只木盒子放在她面前:“送你的,打开看看。”薛宴惊推拒:“不过短短几日,你已经送了我上百件礼物了,珠宝首饰、锦衣华服,我现在一样不缺了。”“我只是想弥补你我之间错过的流年,”鹤铭轻声道,“也许我表现得很笨拙,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试着要讨好一位姑娘,但我是真心想对你好,收下吧,宴惊。”薛宴惊沉默着打开木盒,看到一只陶响球,微微一怔。这是凡间小孩子的玩具,摇之沙沙作响,算是一种简单的乐器。当年在玄天宗时,小师兄也送过她一只,不过眼前这只乃是玉制,比之当年陶土的那只看起来要奢靡得多。“还记得它吗?”鹤铭笑问。“记得,怎么会不记得?”薛宴惊摩挲着这只陶响球,陷入了回忆,“当年,刚入门时,我一心练剑,一心只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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