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双手曲指在封皮,蜿蜒血脉隐约贲张在手背的肌肤。
马鞍形大檐帽显出那张脸轮廓线条清晰,也越发冷峻,眼尾几缕皱纹不显松弛而是性感坚毅。
费多尔吸了口尾指夹住的香烟,胸腔是尼古丁烟草燃烧过的浓香,随即将烟头掐灭在缸里,留下白灰色余烬。
浅琥珀瞳孔漫不经心,肩头后仰傲慢雄狮般。矛盾的是以随和姿态在审视她,深处底眸子藏着冰凉和冷漠。
一张伪善面具恨不得撕碎粉烂他的面孔,可女人怯懦惊恐不断攥紧手心,夜里寒意逐渐蔓延,她后背冷不丁地钻进冷风。
群野兽会用高贵儒雅的一面来掩盖住自己罪恶阴暗的一面,子弹打穿头颅死亡的气息,抖擞和颤栗享受着血肉模糊凌虐的快感。
如果肉体不足以满足他骨子里的疯狂,又在精神羞辱折磨他们,这里是无法逃脱的人间地狱。
“你叫什么?伊索对吗?”
男人绕过桌角,那灰暗锃亮军靴在静谧发着诡异声响,坚硬地在木板上留下划痕和脚印。
那股生冷刺鼻烟草味轻拂过耳畔,灵活地钻进她鼻息,倏忽血液从脚底凝固,屏息凝神她挪动不开脚步,肢体随着他靠近的气息而变得僵硬。
费多尔垂下眼睑,那张唇冻得苍白没有血色,干涸像是死去枯草。
裂开的唇肉上面却泛着淡淡腥红异常碍眼,可费多尔隔着血腥味闻到了花园里雨珠打透玫瑰的馥郁花香,那股透着小心翼翼的奔放炙热会让人想将她慢慢吞噬。
瞳孔水蓝如碧波万顷,精致小巧轮廓,那副无助害怕神情像狂风骤雨中一只被淋湿的猫。
阿莫德尔这个疯子,残忍血腥极端纳粹分子却格外对她手下留情,可他能留得住什么?
低贱卑微的犹太女人,阿莫德尔只有扭曲的爱,他认知里的犹太是肮脏不堪,一件可以供人出售的商品。
就像她一样,哪怕再有价值也不过橱窗里供人欣赏的物品。
女人点头视线紧盯他嚅动嘴唇,伊索神经紧绷娟秀鼻尖渗出密密的汗珠,她的右耳朵听不见。
狭窄街道阴暗死寂般沉默,她和伊索藏在一堆尸骨堆内,子弹射穿头颅躺在旁边的犹太人,巨大窟窿热乎往外冒着血珠。
耳鼓膜像是被击穿般撕裂的疼痛,几毫米德制子弹精准镶嵌在男人脑门,清脆地像击碎的蛋壳。
后来她和伊索分开了,在去往逃亡的火车上遇到德国纳粹士兵突击检查,为了报答姆尼舅舅一家,她调包了伊索和她的证件。
至于她以犹太人身份送往集中营进行奴役。
在赫尔科集中营,她遇上了个疯子。阿莫德尔对她身体上的折磨早让她无数次崩溃,他恨极了她这身皮头肉,就连楼梯地窖木板传来咯吱声响,那细微动静都让她毛骨悚然。
地狱来的魔鬼,发着幽光眸子在夜里剥落了她,柔美月光照过那狰狞面目,瓷瓶粉碎在地面发出清脆响声。
他最爱轻拂过泛着白皙脸颊,像是恋人依偎那般。然后恶鬼般附身发出阴森嗤笑。
世界逐渐被弄暗一场又一场风暴,拳头巴掌疯狂落在她身上,脸颊,双臂,小腿……
她的大脑慢慢失去意识,只有微弱喘息,鼻窦辛辣喉咙哽着铁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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