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窗边,先把自己那份饭菜吃了一大半,摸了摸肚子,伸手去拿姚容那份饭菜,努力将姚容那份也吃了一小半。
姚容给他倒了杯水:“你慢点吃。就算被宋家人发现我的异常也没什么。”
谢逸年喝了一大口水,不小心呛进气管里,捂着胸口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好一会儿才平复:“没事,反正也就是比平时多吃几口饭。宋家厨子做的菜味道很好。”
在谢逸年的掩饰下,宋家人倒是没发现姚容是鬼,但还是很容易发现姚容的不对劲。
宋元亭私底下就对宋老爷子说:“那位姚姑娘的气势,比爷爷你的气势都要强。也不知道她和谢逸年是怎么认识的。”
宋老爷子瞪他一眼,宋元亭连忙举手告饶:“爷爷,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和你嘀咕嘀咕。”
“以后别跟我说这些话,我不爱听。”宋老爷子哼了一声,又道,“不管她是什么人,只要她对我们宋家没有恶意,都跟我们没有关系。”
老爷子活得久了,没有年轻人那种旺盛好奇心,他看得很透彻。
宋元亭心下一叹,他什么时候才能有爷爷这份克制啊。
祭拜完宋语彤,谢逸年提出搬出宋家。
“安心在家里住着。你是第一次来苏州,我上了年纪,懒得动弹,元亭比你略大几岁,让他开车带你在苏州附近转转,苏州的风景还是很不错的。”
宋老爷子盛情难却,谢逸年只好作罢。
连着在苏州玩了几天,这天晚上,谢逸年召唤出苏幼双,问:“这把油纸伞,你打算留给宋家人吗?”
虽然伞是他买的,但一来花的钱不多,二来宋家人看在苏幼双的面子上对他很好,如果苏幼双想把伞留给宋家人,他没有意见。
苏幼双却没有这个打算:“要不是有大人和少爷帮忙,我的愿望根本实现不了。我一缕孤魂,身无长物,没什么可以报答大人和少爷的,只望这把伞能够对大人和少爷有些用处。”
谢逸年道:“我不瞒你,一开始买这把伞,是因为我知道它是一件防御法器。但……无论是我还是姚女士,都不太方便用大红色的油纸伞啊。”
“这么好看的伞,让我拿去以物易物,我也有些舍不得。”
突然,谢逸年灵光一闪:“不然这样吧,我把它捐给苏州油纸伞纪念馆,再把这背后的故事写成信,告诉纪念馆的工作人员。以后纪念馆可以展出这把伞,让更多人知道曾经有一位出色的制伞匠人,不仅做出了最美的油纸伞,还拥有最可敬的人品。”
苏幼双被谢逸年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对谢逸年的提议十分心动,只是这样一来……谢逸年就更加吃亏了。
苏幼双犹豫之际,一旁的姚容突然道:“如果你觉得逸年吃了亏,不如把你那滴血泪送给他吧。”
苏幼双一怔,连忙从油纸伞里取出那滴凝固的血泪。
谢逸年用一个小玻璃罐子接住血泪,问出苏幼双的疑惑:“这滴泪有什么用?”
姚容:“鬼泪极稀少,在制作法器时加入一滴鬼泪,可以增加法器对鬼怪的伤害效果。算是一种炼器材料吧。”
原来是这样。谢逸年合上罐盖,对苏幼双说:“你执念消散,随时都可以去投胎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等你去投胎了,我再将这把油纸伞送到纪念馆。”
苏幼双怅然道:“随时都可以。”
姚容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你在想什么,不妨说一说。”
都帮到这一步了,如果苏幼双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姚容也不介意顺手帮她实现。
苏幼双踌躇片刻,还是坦白:“我想做一把油纸伞再去投胎。”
“原来是这个啊。”谢逸年突然想起一事,眉开眼笑道,“你能不能做一把送给姚女士?”
他在古董街瞧见红色油纸伞时,就觉得它格外精致漂亮。
苏幼双欣喜道:“当然没问题,不过需要准备一些材料。”
谢逸年点点头,又问她还记得自己葬在哪里吗:“来都来了,正好去给你扫个墓。”
苏幼双脸上露出灿烂的笑意,却道:“少爷,不用麻烦了,我的灵魂在此处,扫不扫墓又有什么区别。”
“那我们明天就回d市。”
当晚,谢逸年向宋老爷子辞行。
宋老爷子没有再挽留,但给他准备了很多礼物:“长者赐不可辞,你要是不收下,就是没拿我当长辈看。”
宋老爷子话都说到这一步了,谢逸年不好再推辞,心里想着,等过段时间给宋老爷子寄一些符箓和阵盘。
这一趟旅程,前前后后只花了一周时间,对谢逸年的影响却很深远。
也许是因为有希希和苏幼双的存在,谢逸年对鬼怪滞留人间的原因产生了一丝好奇。
在一次打斗结束后,谢逸年向与他过招的鬼怪打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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