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到了厅里去,谁而已管不得谁了,各自倒了些茶水灌下去,缓了缓,听力似乎才逐渐恢复过来。
白亦初也被这惊雷给震醒来了,急匆匆跑来,“大家没事吧?看?这天,怕是有?暴雨要来了。”
周梨一听,大概是早年有?了逃灾逃难的心理阴影,这第?一时间便是将东西都收拾起来,只喊着大伙:“都各自将自己的床铺衣裳细软给收拾好,送到高地处的房间,或是到二楼上去。”
自己也不敢闲着,忙去准备。
那手脚快的,行李少的,收拾完自己的,便忙去厨房里搬水搬粮食,都给一一扛到二楼来。
大家上上下下,热火朝天的,心情都处于一种十分紧张的阶段中。
虽有?人质疑周梨这也太小心了些,但?这个家里,白亦初和挈炆他们都心甘情愿听她?的,因此也没人反对。
然而没有?想到,粮食还没完全搬完,在楼上的人便急得手舞足蹈,指着前面,大喊大叫着:“来了来了!”
周梨还在楼梯上,肩膀上也扛着一袋四十斤左右的白面。
听得这话的同时,只听前方好像传来什么奇怪的声音,好似那千军万马踏水而来,心头一震,
也不知道?腿脚上哪里来的力气,只咚咚咚地上楼跑去。
几乎是她?将白面扔进屋子里那一刻,就觉得自己后半身?一阵胀痛,打得她?皮肉生?疼发麻,忽被白亦初拉了一把,顿时与那种莫名其妙的疼痛隔断开,耳边响起白亦初的紧促焦急声:“你快进来啊!”
周梨这才像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只见那倾盆大雨已是越过了他们这里,还夹杂着不少婴儿拳头大小的冰雹。
她?浑身?颤抖着,眼睁睁地看?着那满院子在风沙里残存下来的半点绿意,顷刻间就被砸得所剩无几,院子里一时变得光秃秃的,地面埋进沙子里的冰雹上面,残枝纵横。
周梨的表情从最初的震惊和恐惧,再转到最后对于这天灾的无可?奈何和坦然接受。
大家这个时候都纷纷找地方避雨,只怕也是平生?第?一次时间到这样大而猛烈的暴雨,都傻了眼。
万幸的是,这暴雨并没有?维持多久,来得飞快,去得也速度。冰雹也只有?开始那一瞬,但?寻常人家的屋顶只怕是遭殃了的。
而且因那四处还没来得及清理的黄沙,以及在婴儿果子拳头大小接二连三落下来的冰雹所砸下的树叶枝条,使?得那排水道?早就被堵住了,如今这滂沱大雨所带来的积水,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便淹去了半层楼。
更?可?轻而易举将人给湮没了。
而这场大雨停下后,天空和整个城池的污浊,都被洗涤得清凉,周梨站在楼上,甚至觉得还能看?到城外那如黛远山,闷热又满是尘土的空气这会儿也变得清新?无比,天边云色如墨如画。
只是垂头一看?,泱泱污水无处可?泻,将城池给淹城了龙王宫一般,只不过水面已经漂浮着各样的垃圾,死猪死狗。
也许可?能还有?死人……只不过还没浮上来罢了。
各处的墙壁只隐隐冒出一个墙头来,一眼看?去,仿若那田间阡陌交错的田埂,积水中浮出来的小半个屋顶,像极了田间的草垛子。
这会儿暴雨如注已经远去,但?这留下来的积水还是叫大家都处于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和惊恐中。
天上地下,如今真真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光景,抬头天山人间,垂眸是万劫地狱。
一个个呆若木鸡地看?着那水面漂浮着的各样杂物,周梨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拉着旁边白亦初的手臂,“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他们这房屋都被淹了半层,那寻常人家呢?还有?那街上的积水,如今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那城中处于低洼处的人家里发出的恐惧哭声喊声。
白亦初听到她?紧张且又充满了惊恐的声音,转过头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安慰,“没事,你带着女眷们先?在楼上,我们下去看?看?,看?能不能想法?子将这排水沟里疏通。”
可?即便家中这排水沟可?直接通往河中,可?是到时候若家中水位低了,街面上的水自然就直接渗透进来了。
到底还是要看?朝廷的安排。
但?白亦初等不得,“我去衙门?那边看?看?。”灾情这样严重,朝廷应该已经安排工部的人开始清理排水道?了。
挈炆顾少凌忙跟上去,“我们跟着去帮忙。”
只怕在场也就是顾十一叔侄不将这些个雨水放在眼里了,他们在那儋州,见多了的是台风卷来的海啸。
但?也不敢去轻视这场短时间里造成的灾难。因为他们都知道?,地理环境的不一样,使?得这些积水不能快速退去,不晓得要白害多少人命。
所以既是跟着去保护他们少主,也是跟着去帮忙。
韩玉真自然是放心不下白亦初的,只追了去,走前同殷十三娘交代,“你千万要保护好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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