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的拈了一枚葡萄。
然而姜沃到底还是没将这枚葡萄吃到嘴里。
她刚捏了一枚葡萄,就听有人大声点了她的名:“本王前几年不在长安城,今年刚回来便听闻眼高于顶的袁仙师居然收了关门弟子!今日恰逢盛会,不如请这位仙师高足相一相,起一卦算算今日哪位才子能一鸣惊人夺得魁首。”
姜沃第一反应是:这人谁啊,好虎哇。
二凤皇帝正在跟长孙无忌说悄悄话呢,显然两个人讨论的很投入,此时都被他惊动了。
在场众人一齐看去。
姜沃也看清了这个‘虎人’是谁——说来,这位也有虎的资本,他是二凤皇帝的弟弟,高祖第六子李元景。他既非晚辈,自然比较敢说话。
姜沃的第二反应是:长辈遗泽惠及子孙,那么仇恨值当然也要转移,这是没办法的。来之前师父就说过,让她今日格外小心一个人,千万别跟荆王李元景碰上——之前两人闹过很大的不愉快,李元景胁迫袁天罡给他算命未遂,想来一直记恨在心。
果然,哪怕姜沃一直没跟荆王碰上,李元景还是磨刀霍霍向着她来了。
李元景这一嗓子出来,别人不说,长孙无忌先蹙眉:我正在说雉奴的婚事说到关键处,你个大嗓门给我打断了,你有没有礼貌啊!
不料第一个替姜沃说话的,竟然是不肯跟姜沃搭腔的孔颖达。
这位老人家耿直道:“相面能相吉凶祸福,难道还能相出谁有才来?况且就算是有才之人,今日是陛下现出题目,短时间内也未必能做出好诗来。如何就能未卜先知魁首呢?荆王此言是强人所难。”
可见孔老先生,虽也不喜女子做官,但还算个秉公直言的人。不肯让李元景借势压人。
再者,孔祭酒是个重文重名的人,在朝廷第一场十月诗会上,在各地才子跟前,荆王居然对太史局报此私怨,这举动岂不是把场面弄得很难看!
丢人自己去丢好不好,不要来丢朝廷的人。
然而李元景自负身份,哪里理会一个国子监祭酒。
只冷笑道:“你不必管——旁人不能,袁仙师这种‘神仙人物’难道不能?只可惜他已是瞽目瞎子,既然自己眼瞎耳聋的成了废物,便让徒弟代劳吧!总不能师门上下都是缩头……”
“李元景。”这次是二凤皇帝开口,声音沉的骇人。
荆王李元景这几年在外面逍遥惯了,一时忘了在御前,见皇帝生恼,连忙回神起身,翻作恭敬状:“陛下,臣弟是想着袁仙师一直不肯收徒,哪怕是咱们皇家子弟也不肯要,只说没有根缘。如今终于肯屈尊收徒,那弟子必是天纵奇才啊。”
姜沃被他阴阳怪气到了。
李元景步步紧逼:“况且臣弟又不要她算什么家国大事,不过是一场诗会的魁首——若是这都算不出来,岂不是无用?那又何必让她以女子身占着太史丞的要紧官位?难道天下再寻不出好男儿来了?”
孔颖达刚要继续说话,就听身后他带来的两个国子监学生开腔道:“荆王说的有理!”
孔祭酒险些没气死,回头狠狠瞪了他们一眼,并且制止了其余学生再发言:他心里明白得很,这些学子此时起哄,不过是嫉妒姜太史丞以年少女子身做了官罢了。但在孔颖达看来,你们可以不满,但事儿不是这么办的。若是羡慕,就该去打磨文章,去自举,而不是借势落井下石。
回去就退学吧你们!国子监可不要这种人!
虽说孔祭酒心里已经给人安排了退学仪式,但明面上,这还是国子监的表态,搞得他这个国子监祭酒老脸通红,再不好发言拦阻荆王。
目光和压力都转移到姜沃身上——说来,袁天罡和李淳风非要收一个小姑娘做徒弟,绝大部分朝臣们也有怀疑来着。
主要是瞧这个架势,他们二位很有培养弟子将来做太史令,掌太史局的意思。
那这小姑娘可靠吗?
能行吗?
他们倒也想见识一二。
事已至此,连二凤皇帝开口阻止姜沃起卦,都不能了。他此番若是强压下去,旁人就会更加质疑姜沃做官这件事。
而此时,袁天罡终于开口了。他声音轻轻松松的,似乎这都不是事儿,只随口对徒弟道:“那你起一卦吧。”
姜沃起身应下:“是,师父。”
脑海中,响起了一个清脆而略有些慌张的声音,是小爱同学。她的声音甚至有点结巴:“姜老板,这,这也太不巧了。系统升级中,是打不开的。”
小爱同学急坏了:姜老板的系统,只要升级完毕,就能够为别人预测吉凶。参加诗会的不过二十来个才子,便是消耗二十多根筹子一一验过去也不算什么。这可是在御前极要紧的场合呢!
偏生系统就在升级的第二天,根本打不开!
小爱同学都快急哭了。
姜沃还有心情在脑海里安慰了一句:“别急,不用担心。”
这回她真的不需要系统。
方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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