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说她直接搭了皇储的顺风车来的。
姜握回到姜府的第一日,曜初和阿鲤就都来了,太平和婉儿甚至到的更早些——她们自然都来探望姜握……回到洛阳后独自住在姜府好不好。
辛幼萍告辞后,其余人是想留下陪姜握的。
但姜握都让她们回去了。
她总要习惯自己待在这姜府中。
孩子们也无有敢违拗的,虽各自惦念但也只能各自离去,倒是姜府今日轮值的女亲卫长,前前后后被不同的人嘱咐了好几遍,紧张到恨不得时时刻刻陪着大司徒。
姜握无奈,只好让她守在书房院内,透过玻璃窗就能看到她的地方。
夜色中,她忽然觉得这府邸很大。
她从前未觉察到的大。
眼前堆着许多箱笼,姜握有些不知该如何着手。
索性先在一只箱子上坐下来:或许让她觉得宅子大的,不是一间间房舍,而是安静与影子。
姜握知道,如果她想要什么点心宵夜,厨下还能送来一模一样味道的。
但她也不太想要了。
“你随我回去吧。”
姜握回头。
她原是不知道坐了多久,忽然听到皇帝的声音,还以为是听错了,略带些茫然转头。
皇帝是在门口站了片刻的。
她们自长安回到洛阳,皇帝当然也担心她骤然回到姜府能不能适应。后来得知孩子们都去陪着才放心了些。
然而阿鲤自宫外归来告诉她,太母不肯留她们住下,还特意强调了下连‘阿鲤都没被留下’。
皇帝实在不能放心,就出宫来瞧瞧。
果然随着亲卫指引来到书房,就见她坐在一只木箱上,看着满屋旧物出神,当真是楚楚谡谡,孤意在眉。
姜握望着皇帝,点了点头。
在回宫的路上,姜握忽然道:“今年冬日,咱们再糊一次纸窗好不好?”
皇帝应声:“好。”!
禅位之意
神功元年秋。
二十四岁的杨小藜自城外归来,赶在宵禁前回到了家。
从前为了减省开销,她与母亲就凑活住在南市租赁的酱菜铺后面。都不是一间单独的屋,就是木板隔出来的一块数尺见方的地方罢了。
如今,她们母女已经在南市旁的坊中,购下了一座小小的房舍。
虽房舍不大,但在神都洛阳能有这么一处房舍,也是极不容易的。
除了母女俩多年的积蓄,杨小藜还向署衙申请了一部分的女官贷——
出版署和城建署都设有给本署女官、女吏的一些无息贷款。
而出版署下设的数处官方抄报处、报亭,也供给神都中或是因和离/守寡,或是欲读书而家人不许等手头窘迫的女娘可贷银钱。
不过针对民间所立的贷就不是全然无息的了,一来为防一人借去太多,二来也防着人大量借钱后反而去放高利贷生利。
因此针对神都女娘的贷款,是验过户籍身份无误后,只有前十贯是无息的,三十贯内利息也较官贷低一半,再若要再多借,利息就会逐渐走高。
而十贯,原也足够一个女娘(哪怕带着孩子),从头租赁屋子支应过头一年生活了。
何况若是单身的女娘,原也可不独自租赁坊中屋舍,既昂贵又有些不安全。
如今京城周围的县、甚至村都有女校,识字的可以去试一试应聘老师或是后勤,哪怕不识字的女娘也可以去应为厨娘、洒扫、纺织校服等事。
再不济,哪怕学校中恰恰没有任何一个岗位(这种情况是极少的,往往都是缺人的),女校中也有教职工以及学生宿舍,落单的女娘也可以凭户籍去租一间【一难舍】,不但比神都中的房舍便宜,最要紧的还是安全。
之所以叫做【一难舍】,是因在房舍入口都写着一句话:人生在世,谁能不遇到一件难事?
也是取一个“每位女娘从这里搬走,都是渡过一难”的柳暗花明吉利之意。
因此杨小藜每次跟母亲说起,都道她真是极幸运的了:八岁时南市抄报铺的刘融副管事就告知上阳宫女校事,并最终说服她第一批进去读书。
而如今京中的小女娘们再想直接考进上阳宫主校,都不是难,而是不可能了。
在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就读后,女校学生是呈指数式增长的。
上阳宫占地再大,也经不住洛阳是京城,人口众多。
以至于如今上阳宫女校内,就不再设下舍(初等班),而是将下舍开成数十座分校,散落在洛阳城数坊内,负责女娘们的启蒙教育。
成绩好考入中舍及上舍的女娘,才能再到上阳宫主校来念书。
但据杨小藜看着,以现在学生的增长速度,再过几年,只怕中舍都要挪出上阳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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