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略同。
他虽一开始还装成好哥哥,旁敲侧击一番,发现从宝知这里什么也没有找到,便又是那份不偏私的态度。
宝知能理解,人家太子心中装的大概都是权谋制衡,她这种没能力没输出的凡人入不了大神的眼也是正常。
这会自有丫鬟从后头取出团扇,低头呈上。
宝知无意与他攀谈,用扇子掩着自己的脸:“因是郡主唤臣女,臣女便不扰殿下了。”
太子点了点头,宝知心想他该是不耐了,阿猫阿狗也敢过来扰他清闲。
宝知虽仍持着那副木讷的脸,随着的丫鬟却下意识屏息凝神,余光不住地觑着自家姑娘。
领路的小丫鬟见表姑娘脸色未变,却隐隐察觉寒意,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继续领路,心中又难堪又酸涩。
不能怪她,她家中落难充作官奴,自小金枝玉叶哪里懂俯首低头的苦楚,但这会也不是她不想就不能的,作为一个丫鬟,总要给自己找一个依仗。
她又不满:凭什么你一个姓梁的也能在别人府里这般好生活,还有人暗中牵线帮着搭上太子,摆什么脸色?
小丫鬟如何想他人并不知,但小花很生气:这领路的丫鬟怎么这么不知规矩,她家姑娘都十岁了,也该避着外男,若不出声直接避开就是了,这丫鬟还楚楚可怜地上前!
一行人各怀心事。
郡主早就等得不耐了:“怎么才来?”
宝知笑道:“可不能怪宝知,该罚郡主。”
郡主奇道:“你这精怪惯爱倒打一耙,与我何干?”
宝知指了指外头:“近日府里进了一批新人,也该好好拣一拣,怎叫些小鬼近前?”
郡主便知了:“算了,随她们去罢。只要你没那心,便是月老亲自下凡,圈着红绳套着你都不会成事。”
郡主另取了话茬:“今日,我听了一耳朵,什么“京城谢家百花香”,何解?”
宝知装作惶恐:“宝知不过依附侯府的一介弱女,怎敢妄加非议。”
“你这怪性子又发作了,面具戴久了连自个儿是谁了都忘了?泼猴,还不快现出原形!”郡主笑骂。
宝知说笑了一番,才正色道:“依宝知愚见,郡主与大伯父该是干预,现下谢氏女名扬天下怎是好事?”
她这几年来虽极力改了习惯,还是下意识说起正经事时直视对方的双眼。
没办法,毕竟接受了二十多年人人平等的思想。
“若是太平盛世则另谈。宝知身处后院,不知朝事,也知现下今上集权不足,由着燕国公等武将把握朝政,那勋爵家中子弟又有何忌惮。故而愈是如此愈应潜伏。“
她垂下眼睑,低头看着罗汉床上的方枕,花团锦簇的纹路,细腻的绸缎,这只是表面的繁华:“世人只见平地高楼起,怎知楼塌始于何时?源于养疥成疮罢了。“
郡主点头,复问道:“前些日子阴川侯求娶大姑娘,此事,你又有何见解?”
果然,前脚长泰郡主送来请柬,后脚太子上府,该是提前来通风报信了。
宝知笑道:“宝知人微言轻,只看郡主娘娘与侯爷何求。”
郡主叹道:“我不过是半只脚落入棺材的人罢了,又何必一把年纪做春秋大梦。”
她靠着迎枕,有些疲惫地喘气,阳光透过薄纱窗照入室内,角落的冰盈盈散着白气,宝知却敏锐地嗅出疲乏与死亡的隐意。
“我守了二十年的侯府,只想着不要叫我那不知所踪的郡马有朝一日归府,却见儿孙零落。”
郡主蹙起蛾眉,平日她总说为着养生美颜须得轻松些,便是一副慵懒不管事的模样。但想必眼前双目放光,薄唇紧抿的姿态才是她真正的模样。
“谢家从不是卖女求荣的卑贱鄙族。”
足矣,她已经得到答案。
宝知拜倒:“宝知虽叫大姑娘一声表姐,却是将表姐当作亲姐姐,姐姐的事便是宝知的事。”
这就是跟聪明人打交道的好处,闻弦歌而知雅意。
郡主弯了眼,连着眼角的皱纹褶皱都堆积着笑意:“去后头吧,你师傅候得够久了。”
宝知拜别,跟着丫鬟去了后堂的庭院,一身劲服的削瘦女人靠这树闭目养神,宝知刚跨过门槛,那女子倏尔睁眼:“姑娘今日迟了半刻。”
丫鬟伺候宝知解了短外帔,抱着衣服退出庭院。
她现下倒没有如以往般穿着大袖衫,而是着了一套半臂窄袖短襦长裙,行礼道:“琐事所缠,叫九姑姑久等。”
说罢便从地上拾起一支枯枝,练起昨日学的功法。
九姑姑看了一会,忽而出手直击宝知后心,宝知闻风声而不慌,脚尖一点,凭着力跃到树梢,翻身跳下,将全身重量集于手中,如破云之鸟般冲向九姑姑。
九姑姑侧身躲过,顺带拉了宝知一把,才叫她停下。
九姑姑道:“不错,姑娘初见时所求已得。”
宝知用帕子擦了擦汗,喘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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