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府上杂事便是新奇怪事。
人一多,声音便杂,嗡嗡的扰乱她听感。
隐隐约约,觉出有人在叫她“军司夫人”,细如蚊蚋一般,舜音想转头去找,按捺住了,怕被人看出来,只稍往左右看了两眼,才发现厅门边站着个熟人身影。
似乎又有人在打量她,大约是她刚才未能及时作出回应的缘故,舜音蹙了下眉,径自走了过去。
门边站着陆正念,穿了一身水青绸襦裙,打扮得很庄重。
先前还是她去传信给自己的,舜音觉得也算认识了,朝她微微点头:“方才是你叫我?”
陆正念像是有些怕生,欠身回礼,好一会儿才开口:“是,这里我也只认得夫人。”
她声音实在是小,厅中又吵,舜音只能观察她口型:“陆刺史也来了?”
陆正念小声说:“家母早逝,这种场合需携家眷,父亲每年便只能带我来。”
舜音心想正好,她也不习惯这里,里面又无什么有用消息可探,还不如与她一并站着好了。
刚好,只片刻功夫,已有几名侍从快步来请,大概是会宴要开了。
陆正念离门最近,先出去,一出去便看着前方廊下。
舜音跟出门,见她眼神一眨不眨得分外专注,不禁也朝廊下看了过去。
半明半暗中,穆长洲大步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胡孛儿和张君奉。
灯火映着他的深色锦袍,腰身收束的如松身影被照出斜长一道,他一近前,连周遭光亮也跟着一暗。
舜音回头往厅内看一眼,又看他,奇怪他来这女眷等候之处做什么。
穆长洲根本没看厅里,朝她微微颔首,转身就走。
舜音才会意是特地来叫她的,眼见其他人都已陆续走出,也不知被看见没有,立即提衣,跟上他脚步。
走出去几步,她想起来,回头去看,陆正念已经随侍从沿另一头廊下而去,却时而回头,眼睛好像还在看这里。
舜音想起之前也见过她这般眼神,转头看一眼穆长洲,忽然反应过来,莫非她对穆长洲有意?
穆长洲踏上长廊,眼神看来:“怎么?”
舜音跟着他慢行,目光动了动,没直说,毕竟也只是自己乱想,又看他一眼,低声问:“穆二哥那日的气消了?”
穆长洲脚步未停,目光看着她,瞬间就会意她说的是送虞晋卿那日的事:“谁说我那是气了?”
“那是什么?”舜音问。
穆长洲似笑非笑,却没往下说。
也不能往下说了,前方已至府中后园,眼前霍然开阔,四处人影纷纷。
舜音方知来客都在这里,目光看过去,凭装束便能看出不少人的身份——
身服广袍而身形雄壮者多为各州都督,因为里面多半还穿了锁甲。其余文官袍色各有不同,应是各地郡县官吏。
粗看至少也有七八十人,离得还远都能觉出人声鼎沸,场面可谓壮观。
还未走去那里,穆长洲脚步一停。
舜音跟着站定,忽然瞥见左侧一株树下暗处立了一道人影,下意识退一步,腰后一沉,被穆长洲的手撑住。
对方已走了出来,竟着了软甲在身,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哼!”身后顿时传出胡孛儿一声冷哼,离得远都清晰可闻。
穆长洲朝后摆一下手。
后面隐约脚步声响,大概胡孛儿和张君奉都走了。
舜音看着走出来的人,一眼认了出来,是在甘州见过的那个令狐拓,随即反应过来,瞥一眼身侧,腰后还有他掌上热度,悄悄伸手去背后,勾一下他手。
穆长洲偏头看她一眼,撑在她腰后的手拿开了。
舜音遮掩般收手入袖,端庄站着,去看前方的令狐拓。
“为何把甘州都督之位给我?”他忽而问,声音似乎天生有些嘶哑,听来语声不高,两眼只盯着穆长洲。
舜音有些惊讶,没料到穆长洲会将甘州都督之位给了他,难怪刚才胡孛儿一见他就冷哼出声。
左右没有别人,远处人声又嘈杂,穆长洲扫视一圈后,才说:“总管命我全权处置,你自副都督升任都督本就应该,安钦贵在城中未得将领相助,你也有功,仅此而已。”
“我不信你这样的人会有如此好心。”令狐拓脸色愈发不善。
穆长洲语气未变:“我这样的人能给你都督之位就够了,多余的不必你操心。”
“甘州两处军马场,一万多兵马,已尽数被你揽获,你根本就不怀好意。”令狐拓又走近一步,一手按在腰间,仿佛按刀,只是在这里不可能佩刀。他面上竟露出凶狠,始终盯着穆长洲,“你当初……”
舜音刚听见这三个字,身侧穆长洲身影蓦然一动,侧身过来,一手捂住了她右耳。她被一揽,瞬间就贴近他胸前,整个人如被揽入他怀间。
耳朵里再听不见半个字,余光去看令狐拓口型,右耳忽又被一按,她整个人贴他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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