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洲只站着,扫了一眼,没有接话。
舜音说:“约有万余人。”
他仍没开口。
她又说:“是西突厥的处木昆部。”
这句语气微冷,穆长洲目光落在她脸上。
舜音蹙眉,到底有没有听她报,转身说:“报完了,其余详细自会再说。”
穆长洲走近,一直走到她面前:“其他的呢?你差点涉险,就没什么要报的了?”
舜音忍着左肩上的不适,声音放轻:“涉险也值得,现在一切已如之前规划,占了先机,你不出则已,一出即胜,对比刘乾泰,如此天差地别,才会在城中百姓心中树立起空前威望,你也就无可取代了。”这不就是她提前出来的原因。
穆长洲盯着她:“看来人太聪明了也不好。”
舜音顿时看他一眼,觉得他今日情绪不佳,连首胜也没有笑意,淡了脸色:“算了,不说了。”
穆长洲看她转身要走,伸手拦她,正好握在她左肩。
舜音顿时吃痛,“嘶”了一声,一下让开。
穆长洲手悬在那里,眼神变了:“受伤了?”紧跟着就扫到了一旁小案上的药,又看她。
舜音皱眉说:“没事。”
穆长洲不语,一把握住她右臂,手指直接挑开了她圆领系扣。
舜音一愣,紧跟着颈边一凉,是他的手直接拉开了她衣襟,左肩顿时暴露在外,她目光瞥去,不觉眼上一跳。
那半边肩膀都已高高肿起,红紫淤血,连着她白生生的脖颈,突兀得扎眼。
她自己都没想到有这般严重,找话一样说:“已很好了,自马上摔下,至少没有摔断手脚。”
穆长洲冷笑一声,像是被气的:“那音娘可真是厉害。”
舜音听他口气,只觉气闷,想要拉上衣裳:“没事,我已习惯了。”封家倒了六年,她也独居了多年,还有什么不习惯的。
但没能拉上去,穆长洲的手拉着她衣襟,扣在她胳膊上,脸色沉沉地看着她,她莫名就合住了唇。
“没有什么习惯。”他忽然说,“下次别再让我看见你这样回来。”
语气依旧能说温雅,只脸色沉肃得不像他了。舜音避开他眼神,淡淡回:“那穆二哥就最好再无这般境地了。”
穆长洲看着她脸,才三天,她整个人都像是瘦了一圈,下颌尖了,脸上发白,眼下青灰。他顿时缓了脸色,还没忘了她弄成这样,获益的是自己,目光再落在那片肩头,抓着她手搭上自己胳膊,声已低了:“抓着。”
舜音回头看他,没明白,这样坦着肩头在他眼前,颈边都已变热,手想抽回来。
穆长洲按住她那只手,另一手拿了那只扁圆的药盒,打开取了药在掌中,忽然一下抹上她左肩。
顿时吃痛,舜音的手一把抓在他胳膊上,才明白他意思,痛成这样,总要抓点什么缓解。她紧着眉,脸上更白,胸口阵阵起伏,抿着唇才没出声。
穆长洲盯着她,手又一推,推开淤血。
舜音愈发吃痛,抓着他紧实的小臂,手指太用力,陡然一错,往前倾身,一下撞入他胸膛,贴着坚硬的玄甲,几乎伏在他肩头,低低说:“不用了。”
穆长洲已一手按住她,另一手拢着她左肩:“为何不用,不想好了?”
舜音立即抬头,对上他脸。
穆长洲与她目光一撞,在周遭黯淡光亮中看到她额间有汗,眼眸黑亮如浸水雾,那片肩头的红似已染到了她颈边,就在他怀中一口一口喘息。
他眉眼微动,一根弦悬在心底绷了三日,直到此刻,骤然一松,霍然低头贴了上去。
唇忽被堵住,舜音一下忘了痛,呼吸霎时变地更急。
穆长洲在碾她的唇,一下比一下用力,手还按在她左肩上,却已变轻,甚至像在抚。
她右耳边嗡嗡作响,快换不过气,胸前挤压着他身上玄甲,一半热,一半凉,唇上却越来越热,都快隐隐生疼。
他像是故意,气息渐重,滚热地拂在她脸颊颈侧。
舜音不自觉仰头,双唇忽被一挤,陡然碰到什么,浑身一震,才反应过来是他的舌。
穆长洲似也一顿,稍稍退开,呼吸粗沉,目光在她唇上一扫,眸光微动,如食髓知味,薄唇猛又覆上,一用力,舌挤了进来。
舜音顿时心口紧跳,一阵一阵急如鼓擂,贴着他的胸膛,仿佛也能听见他的,唇被挤开,自己的下唇在揉着他的上唇,他又自下往上,含到她上唇,时重时浅,如在描画。
外面有兵卒齐整走过的脚步声响,不远不近。
穆长洲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打算。
直至她唇又被一抵,牙关一松,缠到他舌尖,呼吸几乎一窒,左肩被他的手抚过,又痛又麻,直麻到了脊背。
他才终于松开她唇,头低着,手在她左肩揉抹,薄唇忽而贴去她右耳边,喘气沉沉:“待此间事了,你我是否也该定下吉日了?”
耳边轰然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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