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暴自弃般放任自我,顺着自己的欲望将双手钻进了她的睡裙内,扶住她的腰往后移时,才发现她的腰肢那样纤细。
那里面正在孕育着一个生命。
忽然间脑海中一阵警铃大作,敲响了我即将沉溺的理智。
我的手僵在她的腰上,进一步是她傲人饱满的上围、或已经泛滥成灾同样需求抚慰的下体,退一步是组织这场荒诞性爱的发生。
“小艾……”她的手在我伸出舌头那刻就放松了对下巴的折磨,手指挑逗般插进我的嘴中逗弄我的舌头,我咬住她的指尖,并不用力,刚刚好止住她的动作。
她吁吁喘着气,眼角带着泪光回应我,“嗯?”
“你是孕妇。”我说。
“所以呢?”她的指尖在我乳头边缘画着圈圈,下体蹭着我的小腹,节奏性的韵动摩擦着。
“所以不可以,会、会对你的身体有伤害。”我又开始结巴,补充道。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也没打算要它。”她无所谓,满不在乎。
我心沉了一沉,冷硬开口,“不行,不行。”说完用力推开了压在我身上的她,逃离般踉跄着回到自己房间锁紧了门。
为什么生气呢?是因为她对生命漠不在意的态度?还是因为她对所有,对即将发生的性爱,对我甚至对她自己都这样无所谓的态度。
而感到愤慨。
7
我回了房间,小艾也不管我,兀自做她自己的事去了,或是煮茶、或是做饭。
她忽略了我,她把我扔在一边。
那些隔阂在两人之间的东西,在心底就像发馊的隔夜菜,熏得人恶心。
小艾开始孕吐了。
开始仅仅是面对不喜欢的菜,到后来面对清水,她喝下去似乎只是为了冲净胃里返呕的酸水,过了一会又吐出来。
我劝不动她,只能看着她娇花般的面容,一天天枯萎下去。
她为什么要留这个孩子呢?为了茯苓?可他是个有妇之夫,她从他那得不到什么。
她在坚持着什么?我看不透小艾,我只能守着她,我以为我能陪着她把孩子生下来。
意外发生了。
那辆车飞驰而来,刻意将车头对准了小艾,她像是破碎的柳絮,从天空落到地面,发出沉闷的落地声响。
彼时还是清晨,路面上行人不多,见目地得逞,它甩着尾气,骄傲扭头走了。
腥红的血从她身下洇出、蔓延,她姣好的面容落满了泥沙,惯常翘着的眉眼痛苦的蹙起,“我是不是……要死了?”她问我,断断续续的,“我是不是……要死了,南江……”
她会死吗?小艾会死吗?
我处在一片混沌中,就连救护车什么时候来的,如何将我和她拖走,都不甚清晰。
准确来说,我和小艾的交集,实在太少,合租的室友?暧昧的朋友?她的吻钉进我的脑海里,她的五指攥紧了我的心脏,直到“手术中”的指示灯转为绿色,那支攥住我心脏的手,才稍稍放松了些。
“病人的生命特征已经稳定,但情绪方面,家属要多多照顾……”
惨白的病房里,连阳光都变成阴冷的,小艾还没醒来,一只手却下意识拂上小腹,护住空落落的那里。
她爱它吗?这个还没来得及成型的生命,在小艾心里,占了多大的分量?她醒来以后,该怎么面对?
时间似乎格外漫长,却仍旧没有给出我答案,当天空路过一排大雁,黄昏撒尽最后一片晚霞,病床上的人,终于有醒来的迹象。
她眼睫颤动了一下,似是惊醒,但挣扎了好一会,才从昏迷中揭开眼皮,露出一双疲惫的眼,她笑,“终于还是没死成。”
我扶起小艾,让她靠坐在病床上,喂她喝了水,见她嘴唇没有那么干涩,又抱起保温壶,解开盖子,露出里头的白粥。
粥还温着,丝丝袅袅的热气爬到到小艾鼻尖,她终于没有再反胃,素净的瓷勺将粥送进她嘴边,她张开嘴,小口小口吞咽,面色慢慢红润起来,不再像枯败凋零的花朵。
将将半碗粥,她就喝不下了,却也比之前多的太多,不再如蚂蚁吃水,碰到了就算喝到了。
等我合好粥盖,她才再次开口,“谢谢你,南江。”
我想我是不太需要她的感谢的,她的手上插着许多针管,纤细的手腕似乎一折就断,我伸出自己白嫩却肉感满满的短手,握住她的掌心,“你不会死,也不能死,小艾。”
“你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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