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如果还需要时间想想,我会等待你。今天就不先做太正经的事,可以陪你聊聊,聊什麽都好,你也可以问我问题。」
「那我能问一个有点不礼貌的问题吗?」
「当然可以。」孙东航嘴角带了点似有若无的笑意,他喜欢这个孩子,很老实。
「所以您一开始就拿出纸笔问我问题,是打算等证言拿到手,才告知我这些吗?」
孙东航脸上的笑容僵了。
「用我这麽做能帮助到周予铭这种话,来骗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是吗?」
方毅抬起头,眼里寒气b人,一点也没有老实孩子的好欺负。
孙东航知道,自己小看了他。
他确实有那个念头,骗方毅把话先说出口再告知实情。方毅和周予铭的感情真切,他一眼就看出来,他自己也曾经有段那样的恋情,满怀私心,不顾大局。他担心,他们唯一的线索方毅,也和曾经的他相仿,年少不经事。
可惜,事实确实如此,而这孩子相较他,更多一份机灵,知道怎麽保护他的ai人,不让他随意在他人手中破碎。
「嗯,抱歉,是这样子没错。」但孙东航也不是省油的灯,他面se不改地承认错误。「因为我看得出来他是你很重要、很ai的人,即便让自己疼痛,也要换取他的自由。」
孙东航用笔在纸上点了点,将笔尖收入笔身後放下。
方毅呆滞,看着孙东航,第一次被他人点明这份ai意,身t下意识产生像运动时相同的变化。「不……」
「但是情感会降低人的智商。那份感情会让你想救活他,却让你忽略活着可能造成的更大悲剧。」孙东航锐利的目光穿透空气,进入方毅的眼睛。「你应该记得周同学刚才的表情吧?他刚刚不过把你吓跌倒,就自责的哭了,若是咬si了你,一定更痛苦,甚至会想了结自己的x命。这就是为什麽让他们安乐si是最好的选择。食人兽也是人,不是怪物,他们不会看到自己咬伤亲ai的家人或朋友,心里还会好受。周同学更是,他是一个善良的人,不希望伤害他人,这点,你应该知道。」
「怕你陷入感情的两难,才用这种方式诱导你做出正确的选择。但我後来意识到这样做是错的,应该先把实情告诉你,让你心里有个底,若是无法接受,再用别的方式让你了解这麽做的意义。所以在你询问以後,我把一切和你告知,为的就是让你自己去思考,怎样做才是对的。你很聪明,还能注意到我的心机,所以我相信你一定能理x地给周同学一个有尊严的生命终点。对吧,方同学?」
孙东航直视方毅,眼神是对他的肯定。
方毅却被他看得心慌。
似是感受到他的难受,孙东航语气恢复缓和,拍拍方毅的肩膀安抚。
「看你们这样,我也很不舍。我曾经也有和你相似的经验,那时也觉得世界怎麽这麽不公平,偏偏是我遭遇这种事。後来受到其他人的开导、加上看了许多食人兽们的处境,才慢慢明白如何选择是最好的。你们是第一次面对这种事,和当初的我一样,我不急着你给我们答案,一个月内,周同学都还能用低剂量药物暂时维持正常行为,不需要使用过激烈的手段去控制病情,但一个月後,就不能保证了。你一个月内给我答案都可以,每个食人兽都能得到是善终,这是我最大的心愿,希望你能往远处想,分析每个抉择的优劣,给出我合适的答案。」
孙东航走到窗边,直挺挺地站着,看红叶轻落,卧在土壤,和小虫的屍t一同枯烂。
方毅拳头握得很紧,牙齿也是,室内开的是暖气,却抵不太过现实带给他的寒冷。
从小到大的认知中,只有罪大恶极的人,才必须接受被迫si亡的惩罚。
和周予铭相处的半年,偶尔感受到他的任x、调皮,但他到底是个单纯善良的少年,没有做过什麽坏事。
为什麽他必须面对这些?
方毅怎麽想也不明白。
他忽然感到口乾舌燥,但不久前才拒绝孙东航递来的水,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要。直到他终於觉得不喝点水,无法好好思考,才说:「抱歉,我有点想喝水了。」
「好,有点冷了,我给你重装一杯热的。」
「不用,我想喝冷的。」
於是孙东航将早替他准备好的水端上。他一口饮尽,将纸杯握在手里,杯子表面皱巴巴,是他无法克制发力的手指痕迹。
方毅离开看守所时已经晚上,独自一人搭夜车回家,从繁华夜景到一片片无光的田地,听着车轮滚过铁轨缝隙的声音,发呆。
周予铭在看守所憔悴瘦弱的样子,不停播映在他脑海。他像坐上一艘小舟,被抛弃在汪洋大海,船上还躺着一名急需就医的昏迷病人,但他再怎麽张望,四周仍是一片雾茫茫,呼救不会有人回应,更不会有人替他指引方向。
他内心充满无助,被前乘客手0脏的玻璃车窗,微微倒映着他挠乱的头发。
孙东航所谓的帮助他、陪他聊聊,不过是打算藉其说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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