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你歇好了就给戚族长把一下脉吧。”
张大夫一边点头一边大口喘气,好不容易把这口气喘匀了,他这才伸手搭上戚族长的一只手腕。
“咦?”刚一摸到戚族长的脉,张大夫就下意识咦了一声,不过他也只是咦了一声,就再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了。
认认真真把完了脉,张大夫松开手,转身对着吴姓衙役道:“只是气急攻心晕倒了,并无大碍。无需开药,只需等到他自然醒来就好。”
他没说的是,其实戚族长早就已经恢复意识了,只是一直没有睁眼罢了。
虽然不知道戚族长到底是想闹哪样,但张大夫却没有直愣愣的揭穿对方。
他确实拿了衙门的钱,但衙门给他钱,为的只是让他给戚族长看病,并不是雇了他来做证人,所以只要病人身体没大碍,那他就算完成任务了,非要揭穿人家这么得罪人的事儿,张大夫表示他没胆子去干。
早在张大夫咦那一声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察觉的吴姓衙役也没有非让张大夫说出戚族长装晕的事儿,他朝张大夫点点头,“有劳你了,诊金我会让人稍后送去医馆的。”
要求私审
送走张大夫,吴姓衙役让人把戚族长一家子全都带进了衙门正堂。
此时天色已晚,潘老爷子都已经吃了晚饭,他正准备喝点儿茶、看会儿书就去睡觉,他那位刑名师爷就脚步匆匆走了进来。
听对方说完事情经过,潘老爷子立马放下书,喊来了小厮帮他更换官服。
等他换好衣服来到前面正堂,身为苦主的戚泓灵也已经由下人陪着,换好衣服来了衙门这边。
她刚一出现,她那位大伯母就疯了似的朝她冲了过去,万幸抓他们过来的吴姓衙役等人一直都在,戚泓灵站在他们身后,安全还是能够得到保证的。
反而是戚泓灵的那位大伯母,被吴姓衙役严正警告了一回不得在公堂大声喧哗。
他们这么一闹,戚族长也不敢再继续装晕了。
他和自己顺境时贼有贵妇风度、逆境时还不如乡野泼妇的发妻不同,他很会看形式,且从不会让无用的情绪支配自己。
自觉能够采取强硬手段钳制甚至掌控戚泓灵时,戚族长不吝对她表现出自己性格当中狰狞残忍的那一面,但当他意识到,他已经没办法采取强硬手段解决麻烦时,他却又会立刻表现出他圆滑无比、能屈能伸的那一面。
遇强则弱、遇弱则强,这才是真实的戚族长。
他在自己发妻被吴姓衙役郑重警告的时候缓缓睁开眼,假装自己是才被周围的嘈杂声吵醒的。
“吵什么呢这是?”他躺在地上,声音轻而缥缈,听上去颇有几分中气不足的意思。
他小儿子是第一个发现自己父亲开口说话的,十五六岁的少年郎一脸惊喜的扑到戚族长身边,“爹!爹您醒了!”
戚族长咬着牙,从冰凉、坚硬的地面上缓缓坐起,“你们这是闹什么呢?”
他面上一派虚弱,心里却是把包括自己妻儿在内的所有人全都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他怨恨那些衙役心粗手笨,都不知道给他垫个东西的,居然就那么直接把他丢在青石地面上,同时他也愤怒自己的妻儿不贤不孝,他这个一家之主被人丢在地上,他们居然谁都没想起来要给他垫点儿什么。
他内心叫骂不休,他小儿子却一点儿也没看出自己父亲此时其实满心的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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