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小辈,现在却成了牢牢压在他头上的那位九五之尊。
每次只要一想到这一点,赵宗荣心里就难免不太得劲儿。
可他又不能不来,他现在一无兵权二无官职,手里是一点儿权力也没,偏偏他又生了一堆儿子,儿子又给他生了不少孙子。
他为了儿孙,只能强迫自己来找谢渊刷存在感。
他希望谢渊看在他年事已高(还不到五十岁),又没了继续折腾的心气儿(其实是没了继续折腾的资本)的份上,能够大度一些,仁慈一些,给他的儿孙们多放几个恩荫的名额下来。
哪怕只是虚职呢,哪怕品级不高呢,只要能让他的儿孙们身上有个官身在,那他的儿孙们就不能算白身。
只要不是白身,他们就能在他死后守住他留给他们的丰厚家财,就能过的富足、体面。
等熬过三代,谢氏皇族不再对他这个异姓王的所有后辈实行严防死守策略,他的曾孙、玄孙们就可以凭着自己的本事出仕为官了。
届时,他们赵家就又可以凭着祖辈留下的深厚底蕴重新站起来了。
赵宗荣为自己一时快乐导致的后果(儿孙众多)操碎了心,然而谢渊却打定了主意要把“吝啬”进行到底。
虽然他看出了赵宗荣的示弱、示好之意,可赵宗荣的示弱、示好却并不能成为他手松的原因之一。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他既然把给予恩荫的条件不嫌麻烦的一条条写进了律法里面,那他这个主导修订律法的开国之君就必须时时刻刻遵守律法,切切实实以身作则。
不过为了安抚赵宗荣,谢渊也不是一点儿好处都没给他。
他把赵宗荣的两个庶子丢去了海军军营历练,海军初建,里面的一应物质条件自然是不如其他军队的,但正因如此,那里却也是个最容易立功的地儿。
赵宗荣的两个庶子虽说才干方面并不是十分出挑,但却都是能够脚踏实地做事的人,他们知道自己没资格挑拣什么,于是不约而同高高兴兴感谢了谢渊给他们的这次机会。
本来还想跟谢渊讨价还价几句、为他们讨两个恩荫官职的赵宗荣心里暗骂“混小子”,多么难得的面圣机会,这两个混小子居然一点儿也不知道和他们亲老子打配合。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他两个儿子已经被他用胡萝卜吊怕了,他们生怕自己这时候如果不把机会落定在自己身上,等出了宫,他们的爹就会再把这两个进入海军军营历练的名额“斟酌”到他们其他兄弟的脑袋上。
他们已经受够了每天听赵宗荣不断画饼,就算谢渊给他们的确实只是一个买饼的机会,而不是一块现成热乎的喷香大饼,他们也愿意先把这个买饼的机会抓到自己手中。
两人直接跪在地上谢了恩,心有七窍的谢渊不仅痛快地受了他们的礼,而且还当场让人把他们的名字报去了兵部备案。
如此一来,这桩差事就算是彻底落到了赵宗荣这两个庶子的脑袋上,赵宗荣就算出宫之后改了主意,他的两个儿子也能把谢渊搬出来做借口,让他没办法继续行使他的家长权威。
这时候的赵宗荣还没有意识到,他的两个儿子是在跟他耍心眼儿。
之所以会这样,并不是因为赵宗荣脑子不聪明,他只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已经沦落到连一个去海军当大头兵的机会都想牢牢抓在手中。
顺水推舟
他们走后,掌事公公轻手轻脚走进来,给谢渊换了一盏温度正好的茶。
谢渊接过茶盏,自言自语似的说了一句,“顺王府很快就要不太平了。”
有了赵宗荣这两个庶子开的好头,赵宗荣的其他庶子肯定就会跟着有样学样,这也是为什么谢渊直接把这俩丢到容易立功的海军军营。
海军军营是长安和裴怀玉一起管着的,有他俩看着,赵宗荣的俩儿子翻不起浪。
翻不起浪的同时他们又能凭本事立功升官,赵宗荣的两个庶子如果没想联合他们老子整什么幺蛾子,这安排他们确实该满意了。
眼看着他们得了好机会,顺王府的其他公子不心动就怪了。
他们心动了,自然就会跳出来各施手段,为自己争取利益以及机会。
这么一来,因为有赵宗荣压在上头而勉强维持着的和平假象,自然就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他们自家乱起来,赵宗荣精力被牵扯,自然就也没了得陇望蜀、想东想西的时间。
只是一个转念,谢渊就顺水推舟给赵宗荣一家埋了个能够引爆火药桶的引信进去,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挑事儿天赋也是没谁了。
处置好这件事,他拿起朱笔正要继续批阅奏折,忽然脑海里又有一个小身影浮现出来。
他搁下笔,问正准备悄悄退到勤政殿门口守着的掌事公公,“对了,安乐侯是不是也到可以说亲的年纪了?”
掌事公公闻言忙道:“回陛下,确实差不多了。”
十三四岁的少年人,确实也该说亲了,只是安乐侯毕竟身份特殊,谢渊如果不给他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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