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欢二话不说就把文件袋又递还给了他,顺便吊着眼梢,充满了警惕性的盯着他。
就在这一刻,柏德文的读心戛然而止。像是卡了磁带的录音机,中了病毒的中心处理器,他的脑海当中出现了大段乱码一样扭曲飞舞的图案,毫无意义,柏德文用力眨了一下眼睛,眸子恢复了本来的色泽。
顿了两秒,柏德文若无其事的从盛欢手中接过文件袋,拆开,抖出了里面包装精美的录取通知书、校园地图、紧急联络方式还有一张金属小卡。
“作为内推生,多少是会受到一些优待的。”他温和道:“更何况预言家本就少见。”
“预言家?”盛欢道。
“抱歉,擅自运用了一个内部术语。”柏德文道:“我们将拥有精神类图腾的继承者们统称为预言家。”
“为什么说少见?”盛欢道。
“因为精神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柏德文说:“有时候甚至没有办法用言语描述它带来的如影随形的痛苦,旁人无法感同身受,唯有你自己被困缚在精神海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顿了顿他耸肩道:“搞不好会疯掉喔。”
他本意是想吓唬一下这个充满了争议的新生小鬼,却不料盛欢盯着他又看了几秒,瞬间热泪盈眶,“你说的太对了校长!!我现在相信你是校长了!!你说的话太有深度了!!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明明几分钟之前还把他当卖保险的,这会儿居然顶着两颗煎蛋眼扑上来跟他热切握手,“知音啊!!”
“……”
柏德文感觉自己的胳膊被盛欢甩成了两条战绳。
老人眨了眨眼,锐利的瞳孔中闪过几许饶有兴致的光。
有意思,很有意思。
从他的读心术被抵御了开始,一切就变得有意思了起来。
这个小鬼,有故事在身上,他必须被留在斯宾塞。
就在这时,盛欢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讶异道:“顾沨止?!”
而后他看了眼柏德文,认真的解释道:“顾沨止是我学长。”
“没人说不是。”柏德文被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态度逗乐了,抬了抬下颌,不以为意:“你接电话吧,不用在意我。”
盛欢:“喔。”
他按了一下接通键,顾沨止兴高采烈的声音便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开心!你还没睡啊!正好!你猜我现在在哪儿!”
时隔这么久再听见他的声音,盛欢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样样皆有,但更多的还是一种名为“想念”的情绪,他抿了一下滚烫的唇角,决定先抛开那些小小的疑虑,问道:“你在哪儿?”
“锡林郭勒!”顾沨止说话带了点儿喘,但语调还是高亢的,“我明天就回来,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土特产?我可以给你捎回来!什么都可以,你尽管说!”
“啊?”盛欢抓了抓头,下意识的望向房间里唯一的活人柏德文校长,“锡林郭勒……那是哪儿?”
“内蒙。”柏德文说。
“那土特产都有什么呀?”盛欢道。
柏德文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银发碧眼,“你看我这人种像是会知道内蒙有什么土特产的样子吗?”
盛欢:“。不像。”
于是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不太对味儿。
前男友短短三天做了那么多缺德事儿,这是想通过区区一个带土特产的行为就让他全部既往不咎?
世界上哪有这种好事???
于是盛欢道:“我要吃吐鲁番葡萄。”
电话那头寂静了一会儿。
顾沨止:“……你猜吐鲁番葡萄为什么要叫吐鲁番葡萄?”
“?”
盛欢在头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一刻,他终于等到了借题发挥的机会,于是——
盛欢:“你是在教我做事吗顾沨止!?”
盛欢:“你变了你变了!你之前不会对我这么凶的!你根本不会对我用反问句!”
盛欢:“是你说什么都可以的!你怎么说话不算话!”
盛欢:“我不管!我就要吃吐鲁番葡萄就要吃吐鲁番葡萄!因为吐鲁番葡萄是我的无!价!之!宝!”
顾沨止:“……”
柏德文在原地目睹了无理取闹如“从内蒙带吐鲁番葡萄”发生的全过程,现在满脑子都是“我要吃吐鲁番葡萄”的鬼畜音,不免对千里之外的顾沨止生出了几分同情。
显然,顾沨止原本还存着一分讲道理的意图,但在“无价之宝”四个字跑出来之后,他彻底哑火,选择心虚外加灰溜溜的挂断了电话。柏德文这才意识到,他把自己相当看重的年轻人害惨了。
“那个……盛欢。”英俊的老绅士决定聊胜于无的找补一下,以拳抵颌的咳嗽了一声,“有时候这个传言,它未必是真的……据我所知阿沨——我是说你的顾学长,他还是一个比较洁身自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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