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克打开监控室大门时,差点没被里面浓重的烟味熏死。
“这是机房,想让酒店上头条也不至于用这种方式。”李克走进去,夺下陷在椅子里,将脚搁在桌上的人手中的烟。
“本人就在楼上,你躲在这看监控?我怎么不知道你变得这么害羞了。”
谢生转了下椅子,光线照亮了他的半张脸,对于李克的讽刺毫不在意,含笑道,“近乡情怯不是人之常情么。”
“疯子也懂人之常情?”李克没好气地说道。
这几年两人共同进退,一起经历了不少事,当初只是雇主与责任的关系,现今变得如兄弟一般,相处方式也变了许多。
但显然谢生并不是个好兄弟,就李克这样克制冷静的人,叁天两头都能被他气得骂娘。
说他是疯子一点也不冤枉,但如果不是他的疯劲,他们也不会一路惊险但非常迅速地拿下港城。
五年前,蒲夏离开之后,谢生消失了,没人能找到他。
李克想,他应该就这样倒下了。他该为自己做些打算了。
他不是一个能安于现状,但也不是冲锋陷阵的人,在他的自我定位中,假如在古代,他会成为一个将帅的幕僚,一个军队里的军师,一个王朝的宰相……
原本以为,他能教授、帮助谢生去做出一番事业,现在看来,原本的计划可能都落空了。
一笔巨大的财富可以交给机构,一个消颓的少年可以交给尽职尽责的管家。
他来过,也算报了蒲先生当年资助之恩。
这么想着,李克打算离开。
只是让他没想到,在道别之前,谢生先找上了他。
原本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的气质已经蜕变成熟,谢生浑身颓丧,但眼中的光格外亮,也格外坚毅。
“我怎样做才能不再任人摆布?”
李克笑了,心想,看来一切都还没结束。
再然后,他们将目光投向了港城。超于常人的敏锐度和孤注一掷,让他们的公司在政策环境的顺势之下,非常迅速地扩张、壮大。
谢生也比李克想象得更加疯狂,无论多大的盘子都敢吞,不少次他以为他们会倾家荡产甚至命丧黄泉,但谢生都不声不响地扛了下来。
靠着不要命的赌徒精神,谢生在港城名利场上扎了根,不少其他势力的人都咋舌,觉得这年轻人简直贪权好财的饿死鬼转世。
五年时间能做什么?谢生做到了将蒲明留下的财富翻了数百倍。
他们从地产起步,扩展到金融、科技、制造,现已成为港城数一数二的大型集团,他们在极短的时间完成了大部分终其一生无法达成的成就。
可李克知道,这些是他的目标,而不是谢生的目标。
谢生的眼底依旧空空荡荡,除了一个人,没什么能填满其中的空虚。
李克沉默,再次开口时回答了当年的那个问题,“你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你了。”
谢生看向他,浮于表面的浅淡笑意褪去-
与此同时,蒲夏已经回到了房间,因为时间尚早,晓璐便去房间里找她聊天。
“夏姐,原来你和雇主这边的人认识啊,刚才那个男人是谁啊,你们很熟吗?”
蒲夏看着眼睛亮着光的晓璐,少女心思溢于言表,她笑了笑,原本堵在胸口的一股气疏解了许多。
“那是我爸去世前给我们请的律师。”
“你们?”
晓璐疑惑地问道,但看到蒲夏沉下的目光,立即就知道自己多言了,她想这个“们”应该就是今晚蒲夏心情不佳的根源。于是晓璐连忙绕开了话题。
“那他,有没有女朋友啊。”
蒲夏笑了,“我也是才跟他见到面,不如我把他联系方式给你,你自己问?”
晓璐脸立即蹿红。
但片刻后,她咬着唇狠狠地点了点头,“姐,我脱单就靠你了。”
蒲夏倒没想到晓璐竟然是这样的风格,勇敢而直接。
拿到李克联系方式的晓璐不再在蒲夏的房间磨蹭,她给了蒲夏一个飞吻,脚步轻快地跑回自己的房间,想来是要立即行动起来了。
晓璐的背影随着门合上而消失,原本因为她的到来而热闹的房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蒲夏翻了个身,转向视野极好的窗户,看着窗外的大海,她想到了还在白县上高中的他们。
那时他们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意,肌肤相触的瞬间便能引发浓烈的欲望……
但现在呢?
谢生避而不见。
而她此时此刻也觉得自己这趟旅程是一个错误。
蒲夏从躺椅上起身,现在买票赶回去也来得及,可走到行李箱前,她又迟迟无法动弹。
万分纠结的蒲夏目光落到了套房里的酒柜,她走过去,给自己开了瓶酒。
蒲夏脱下外套,只穿一件背心,然后推开阳台门,一面吹着微凉的海风,一面喝着酒,任由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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