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一样,一直很欣赏你,很多时候啊,我和段书记对你们这些年轻人都是当自家晚辈一样,既希望能为你们遮风挡雨,让你们走得顺一些,又希望你们多些锻炼,将来走得更高更远。”
赵柯道:“您和段书记对我们的帮助,我们一直记在心里。”
“你是个好孩子,不过有些事情啊,还是得让你们知道。”
赵柯洗耳恭听。
吴主任微微一叹,“公社压力大,并不是单指财政上,树大招风,你知道从你露头到你上报,那段时间,公社接到过多少举报,又替你们在上头做过多少背书吗?”
赵柯呼吸停滞片刻,随即倒吸一口气。
吴主任点头,肯定她心中所想,“政策是紧,可大家都有难处。国家有国家的难处,公社有公社的难处,老同志有老同志的难处,你们青年也有你们青年的难处,越是如此,我们越是要同舟共济,这样未来才是光明的。”
赵柯不得不承认,她先前的那一点儿情绪,彻底消散。
年轻人崇尚自由,其实不爱听这些“唠叨”,不爱被左右,容易受到煽动,也容易有逆反心理。
赵柯偏冷静,但她也还年轻,且会一直年轻下去。
吴主任的话,让她一下子产生一种被包裹着,却没有丝毫窒息的感觉。
大概像是在母亲的腹中,母亲承受着孕育的压力和痛苦,而“她”,在温暖和给养中肆意地伸展着越来越强壮的四肢,在母亲的阵痛中出生,在母亲的庇护下成长……
赵柯是有点儿骄傲的, 凭本事走出来的路,当然凭本事骄傲。
不过她这气焰还没起来呢,公社的两位领导就给了她一套不疼的组合拳。
段书记让她憋屈,吴主任让她平心静气。
浮躁还没起, 就提前扼杀在胚胎里。
领导不愧是领导。
赵柯和赵新山从公社离开的时候, 身体和精神都好似被清泉透了透, 清凉了不少。
两人回到拖拉机那儿, 一起等着赵棉下班。
“赵柯。”邮递员骑着自行车路过拖拉机,停下来, “我看着像你, 这是你们大队的拖拉机?”
“是啊。”
邮递员道:“邮局有你好多信, 还有你们大队知青的, 正好碰见你,记得去取。”
赵柯答应。
“我还要送信,先走了。”
邮递员挥挥手,蹬着自行车离开。
石头问:“赵主任, 是不是看了报纸寄过来的?”
“应该是。”
轴承厂的喇叭响起, 赵柯的视线转向门内,搜寻着姐姐赵棉的身影。
但她先看到了方煦,明显也是在等人。
两个人对视,方煦先点头示意。
赵柯回了一个点头。
方煦停顿一秒,她眼神好像温和了一些。
于师傅和赵棉一起走出来,小文也在。
赵柯和方煦从两个方向走向她们。
小文亲热地跑向赵柯, 挽住她的手臂, “赵柯, 你好忙啊, 我好久没见你了。”
赵柯抱抱她, 问她:“明天工厂放假,要不要去我们大队玩儿?”
小文眼睛一亮,“要!”
赵柯带着她走到于师傅和赵棉身边,也邀请于师傅母子去赵村儿大队,“于师傅,你要回省城了,还没看过我们大队,要去看看吗?”
于师傅有些兴趣,看向儿子方煦,随即又收回来。
不用问,他肯定想去,眼神在赵棉身上,都快拔不出来了。
赵棉顶不住方煦灼热的眼神,微微垂眼,脸颊泛起绯红。
方煦一喜,想看她更羞,又不忍心看她难堪,便艰难地挪开眼。
于师傅问赵柯:“不麻烦你们吧?”
赵柯指向拖拉机,道:“有车。”
小文“哇哦”一声,“拖拉机!我还没坐过!”
于师傅母子和小文都得回去收拾点东西,约好半个小时后回来集合。
赵棉跟赵柯去拖拉机旁边等着,听说上面的行李箱是方煦给她的,在赵新山和妹妹的目光下,还没消去的红晕再次晕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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