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强不敢相信春妮儿是这样的态度,如遭雷劈,失魂落魄。
他妈则是恼火地骂骂咧咧:“我就知道她不安分,这种娘们儿幸好咱家不要了,她肯定是要跟人跑了!”
春妮儿又不是无家可归,赵村儿大队有她的容身之处,甚至会成为她的养分,滋养着她。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春妮儿好的很,春妮儿根本没必要跟人跑。
李宝强妈不知道吗?她就是想要诋毁她,以此来打压她,满足自己卑劣的控制欲。
售票员听到了她的骂声,白了他们一眼,语气极差地喊:“还有没有上车的?发车了啊!”
李宝强妈瞬间变了个脸,腆着笑脸招手,“我们上,我们上……”
她伸手拉李宝强的手,拉不动,“你干啥啊,走啊。”
李宝强涨红脸,迈不开脚。
公社里几大员,都是下乡人看来,极其体面的铁饭碗。
售票员对他们趾高气扬,他亲妈对着售票员低声下气好言好语。
而就在刚才,李宝强亲眼看见售票员对春妮儿笑脸相迎。
这个差别,仿佛一个巴掌扇在李宝强脸上,羞愤至极,他直接转身往回走。
他妈急了,瞅瞅小客车,又去拉扯他,“还看不看对象啊,车要开了!”
李宝强甩开她,闷头向前。
售票员又白了他们一眼,回身上车,车门一关,小客车缓缓开动。
李宝强妈慌急地去追儿子。
车上,有乘客跟春妮儿搭茬:“我外甥去你们大队干过活儿,叫……”
【赵柯语录四:男人就夸踏实,夸能干,夸前途无量,女人就夸有福,准出不了错。】
春妮儿不记得,也像售票员那样露出“想起来”的神色,夸道:“我们赵主任说他踏实能干,将来指定差不了。”
那乘客一听,果然很高兴,笑呵呵地从筐里捡出两根角瓜,非要塞给她们。
【赵柯语录五:硬塞就接着,别扭捏,客气大劲儿显得生份,有机会还礼就是了。】
春妮儿推辞不过,就接过来,带着何百灵一起道谢,想着她们只带了送赵柯朋友丁小慧的鸡,身上没什么东西还,就掏出笔记本和笔,“大哥,咱们都是一个公社的,这么有缘分,留个地址啥的,以后有机会,走动走动。”
对方一点儿防备心都没有,直接就告诉了她们地址和名字。
前后有两个乘客,也来搭话,说他们是哪个大队的,姓啥叫啥,家里啥人或者认识的谁去赵村儿大队干过活。
春妮儿全都是一样的对待,记下来,说要常来常往。
至于是不是真的能常来常往,谁知道呢,多个朋友多条路。
何百灵怕生,春妮儿不扒拉她,她就不出声,老老实实地趴窗户往外瞧。
“孩子第一次出来,没见过,新奇……”
“不是我闺女,我哪能生出这么漂亮的闺女,是我们村儿社员的闺女。”
“为啥跟我一块儿?”
【赵柯语录六: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能少。】
【赵柯语录七:没成的事儿不要炫耀。】
春妮儿对于问她们去哪儿,去干什么的话,一律搪塞,“有点儿事儿,正好要见熟人,我们这两只母鸡就是要带去送礼的……我们赵主任讲送礼要送双,给好朋友不贵重……”
这些热情的老乡,些微地缓和了春妮儿的紧张和心慌。
到县城是下午,两人要去住招待所,慌乱等级:五级。
县城不是特别大,春妮儿下车后站在原地,板着脸不露怯,回忆招待所的位置,对何百灵道:“跟我走。”
何百灵像个小鸡仔,紧紧跟着母鸡的步伐。
春妮儿就像一个照本宣科的学生,找到招待所,办理入住,进屋,关门,空间里只剩下她们两个,才悄悄地长出一口气。
第二天,俩人坐上去市里的客车,这趟客车,没人跟她们搭茬,全都是陌生人,慌乱等级:六级。
春妮儿和何百灵的脚踩在市区平坦的地面上,慌乱等级飙升至七级。
何百灵依赖地紧贴着春妮儿,不敢分开一秒钟。
【赵柯语录八:鼻子下长的是嘴,张嘴问。】
【赵柯语录九:有些钱该花就得花,不要因为抠搜误事儿,因小失大。】
他们得住到文工团附近的招待所去。
春妮儿声音发紧,拿出地址,对何百灵道:“找人打听打听,咋去文工团考试的单位附近。”
何百灵害怕,“我问吗?”
春妮儿表面很镇定地说她:“问个路都张不开嘴,你咋在人家面前表演?这是锻炼的机会。”
何百灵觉得有道理,逼着自个儿迈开脚,瞅着比较面善地人,拘谨地上前问路:“同志,这个地方咋……怎么去?”
她今天穿上了吴老师送她的那件布拉吉,实像一朵水灵的花,被问路的行人态度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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