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衍这人除了钱多外,还有一样是多的,那便是,胆子。他从未怕过谁。
谢云舟眯眼凝视他时,他也在回视着他,两人好像在眼神交缠中生生厮杀了一番。
江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抬起头朝前看去,只见谢云舟端坐在马背上,正在冷冷凝视着,他眼神犀利,似乎随意要冲过来。
下意识的,江黎护在了荀衍面前。
她不许谢云舟伤害荀衍。
这幕落在谢云舟眸中简直比拿刀子戳他还来得让他心寒,原来她不是不会在意人,只是不在意他罢了。
谢云舟想起,曾经她也这样在意过他,前方有马儿冲了上来,她不管不顾挡在他身前,张开胳膊护住他。
当时,他甚至想不明白,为何那般娇弱的她会做出那样勇敢的事,后来江藴告知她,江黎是故意做给他看的,因为江黎知晓,他不可能任马儿撞上她。
谢云舟原本的感激顿时没了,他道:“原来如此。”她是故意的,故意在她面前示好。
他没深究她这样做的根由,只是更讨厌她罢了。
虽然后来他想明白了,她那样做哪是什么故意,她分明就是想护着他,可他想通的太晚了。
那眼下呢?
眼下她为何如此做?
谢云舟不愿猜测是因为她想护着荀衍,可眼下的事实又不得不让他那么想。
想起的那刹,心如刀绞,胸口疼痛难忍。
谢七见他脸色变白,问道:“将军还追吗?”
谢云舟压下痛意,只说了一个字:“追。”
他重重给了马儿一鞭子,马儿吃痛疾驰而出,风里,男子的黑色氅衣被高高吹起,肩上的墨发纷飞,透着一抹难言的孤寂。
没人知晓,他此时有多么难过,心有多疼。
原来她所说的原谅,其实都是假的,她自始至终从未真的原谅过他。
也对,他确实不值得原谅。
忽地,谢云舟心里冒出一句话,阿黎,你同他在一起,是想看我心痛至死吗。
马儿快跑到巷口时,谢云舟再次回眸看了眼,光影绰绰中,男子扶女子上了马车,车帘撩起,女子也不急着放下,一直在同男子说什么。
他们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一点都不像她见到他时那般冷漠,他说十句歉意的话,她连一句都不想应。
她把所有的柔情都给了荀衍,见到他,反而只剩冷漠。
谢云舟一边知晓她这样做是因为曾经他对她也是如此,她最多算是把他做的那些事还给他了,一边又嫉妒的要命。
为何阿黎对荀衍如此柔和,对他却不能呢。
谢云舟停住的瞬间,荀衍朝他看了眼,故意似的离江黎又近了些,原本江黎不用他扶她上马车的,是他执意要扶。
江黎不好驳他的面子,才允了,也只是手搭在了他衣衫上,并未有什么亲密接触。
但远处的人是看不到这些细节的,他们只看到,一男一女亲昵话别,而荀衍要的便是大家的误会。
尤其是谢云舟的误会。
气死他才好。
须臾,谢云舟收回眸光,孤寂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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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新年还有五日时,燕京城中有大事传出,镇国将军受了很严重的伤,人都快不行了。
谢老夫人哭晕了好几次,醒来后依然哭。
谢府众人也都是哭红了眼,谢府小姐为此还去灵愿寺上香祈福,很不凑巧,还遇到山匪了。
好在最后人没什么事,就是受到了惊吓,人看着精神很恍惚,大家猜测啊,谢府这下八成要不行了。
顶梁柱都倒了,可不是不行。
不过说到底这些也只是猜测,真假如何除了谢府外其他人不知。
谢老夫人是哭晕了,但不是夸张的日日晕,也就哭晕过一次,谢馨兰是遇到了山匪,但被人给救了,确实是受到了些惊吓,但不是很严重。
至于谢云舟受伤不假,伤很重也不假,差点活不长更不假,但有一点错了,他昏迷了两日后醒了过来,就是身体有些虚。
虚到什么样子呢?
杯盏都端不住。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不说好生养着,听闻今夜有灯会,又听闻江黎也会去看灯会,便再也躺不住了,执意要去。
谢七跪地求都没用,最后还惊动了谢老夫人,谢老夫人脚还没好利索,走路很慢,到了谢云舟的住处,额头上溢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但她顾不得擦拭,问道:“舟儿你要去哪?”
谢云舟脸色比纸还白,说话的声音轻缓,似乎动动嘴都能要他半条命似的,“灯会。”
“什么?”谢老夫人皱眉道,“你身子不适,只能躺着,你去什么灯会,不许去。”
“我要去。”谢云舟说完这句伤口再次被扯动,手捂上右侧腰腹,“母亲别拦我。”
“我怎么能不拦。”谢老夫人道,“万一你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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