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们欣赏的类型,江松就不一样了,完全继承了江爸江妈身上的优点,生的浓眉大眼英气勃发,为人又热情大方,见到谁都热情地打招呼,村里哪个婶子见到江松不夸一声人中龙凤?
就连他小学的老师,对江松的评价都是:“你这儿子,将来不是成龙,就是成虫。”
听在江爸耳朵里,那就是铁打的成龙。
邻居嗤笑道:“就说他兄弟家的国安吧?要不是生的好,他媳妇能看上他,给他买房,还让他老丈人把他调到吴城去当老师?虽说他人不怎么回来吧?可一个国家教师,旱涝保收,一年寒暑假三个多月,日子过的不知道多快活!”
三房的婶子想到刚刚看到的,江柠那张被卷在围巾中,依然掩不住好看的面容,不由撇撇嘴,不说话了。
江爷爷不理村里人的碎嘴子,还跟江柠说呢:“别理她们知道吗?她们懂个啥?一辈子困在这一亩三分地的小山村里,看过最远的地方,也就是水埠镇,哪晓得大城市的大?大城市的好?”
跟着江柠去过几趟沪市,又走吴城待了小半年,江爷爷越发坚定的让孙女读书考大学,飞出这个狭窄的小山村,去大城市生根发芽的想法。
他佝偻着背,颤颤巍巍的扶着江柠的胳膊走在熟悉的乡间小路上,说:“那些叫你不要读书的话,你不要听,你就努力读书,读书才有出路。”
他并不会说什么大道理,他也知道他自己的出身、见识、知识,困住了他的眼界,他教给孙女的话,有时候不一定是对的,所以他总是沉默着,很少说话,只知道有一点肯定是对的,那就是要多读书,要多看书,他不会的大道理,书上都会教给孙女的。
江柠扶着爷爷的手,低低地应着。
她生在重男轻女的大环境中,有着重男轻女的父母,可她又何其有幸,遇到一个真心待她不掺杂丝毫私心的爷爷。
江爷爷一步一步的往家走,家乡的每个人熟悉的乡音都让他感到亲切不已,小半年吴城人生地不熟的生活,江爷爷虽然每天乐乐呵呵的开店卖东西,可心底到底是什么感受,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年纪大了,不会说普通话,也不会说吴城话,只会说水埠镇方言,他能听懂吴城话,吴城人却很难听懂他说的水埠镇土话,经常鸡同鸭讲,他总是说的乐呵呵的,也听的乐呵呵的。
他越到村口,脸上的笑容越大,走路的步伐也越发的轻快,甚至想甩开江柠的手,不用她搀扶,自己往村口的老槐树下走。
冬季老槐树下没有人,老人们都聚集在村口小店的门口晒太阳,身边收音机里放着他们听惯了的评书,说书先生说的内容精彩绝伦,抑扬顿挫,让人宛若身临其境,众人都不由随着说书先生的话语,沉浸其中。
他们坐在高台上,远远就看到沿着冬季枯败残荷的池塘石条路,缓缓向他们走来的江爷爷。
其中一白发老头忽地惊呼说:“你们看,那是不是老发财?”
“老发财回来啦?”
“喔唷!老发财真发财了呀,你们看他身上穿的新衣裳!”有人眼神好的很,看到江爷爷衣服上没有补丁,有些老人眼睛却看不太清了,眯着眼,手扶着石栏眺望。
“老发财!老发财!”
还有和江爷爷关系好的老头高声喊。
江爷爷听到脸上也展露出灿烂的笑容:“老毛驴子喊我干啥?”
“你这大半年都哪里去了?好久没见你,我还以为你这老家伙没了呢!”
江爷爷就哈哈笑着骂回去:“你没了我都不会没了,我身体好着呢!”
过了四十岁后,他们身边就陆陆续续的有一同长大的老伙计们离世。
那个年代,真的是人生七十古来稀啊,能活到六十岁,就已经是长寿了。
“哎呀老发财是真发财了,还穿上皮鞋了!”
随着江爷爷的走近,他的衣着越发清晰的展露到这些老家伙们的眼里。
“哟呵!真的是皮鞋啊。”他们惊呼一声,仔细的凑近了看江爷爷的鞋子:“这双鞋子不便宜吧?”
他们脚上穿的都是家里老妻女儿手工纳的千层底的棉鞋和布鞋,这样的鞋子不仅好穿,脚放在火桶里烤火,也不会像胶鞋那样被烤化,就是不太防水。
此时看到江爷爷脚上穿的大皮鞋,那是真的羡慕上了。
江爷爷得意的坐在长板凳上,任由他们打量自己的皮鞋。
又看他身上穿的厚实的袄子,都纷纷问他:“你这老家伙,好好的突然把守林员的工作辞了,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这好工作,你还辞职不干,这是去哪里发财了?”
“好多人都说你出去捡破烂要饭了,捡破烂要饭能穿的起这么好的衣裳鞋子?带我一起,我也跟你一起去要饭捡破烂得了!”他们半真半假的玩笑说。
江爷爷家都没回,就被他的这些老家伙们围住,他坐在板凳上,两腿伸直,翘着他的皮鞋,笑呵呵地吹牛说:“这不是我孙女之前作文拿了一等奖吗?这是她用她奖学金给我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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