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看着葫芦上的小字,上面写着“一日一勺,温水送服”,倒也简单,交给如意收了,自己跟着秦翊骑马,去他家看火炭头去。
闹了一阵,两人又恢复之前的样子,凌霜也不尴尬了,一路说着话回来,她这次其实还是有点病根在身上的,骑马就累,吹风还咳,也难怪秦翊送药给她,大概是知道她不是病后会在家里好好卧床休养的人。
两人到了秦家侯府门口,正要进去,凌霜忽然眼睛瞥到了停在树荫下的一驾马车,顿时寒毛倒竖。
“那是谁的马车?”她问秦府门房。
门房也答得干脆:“是城南娄府的娄二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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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和秦翊走到偏厅前,娄二奶奶正从里面出来,大家打了个照面,凌霜顿时尴尬得不行。
“娘,你干什么?”
她当着秦翊,不好明说,直接想拉着娄二奶奶去一边,她这几天跟娄二奶奶是交了底的,她和秦翊真不是什么补衣服的情分,娄二奶奶这举动也太让她尴尬了。
没想到娄二奶奶比她理直气壮多了。
“你还问我?
你看看你自己,一个女孩子满街乱跑,还穿成这样,像什么样子。”她把脸一沉,训斥凌霜道:“还不去马车上待着,小命不要了?病还没好呢,就又跑出来了。”
凌霜见她似乎真生了气,也只好回去马车上了,朝秦翊使个眼色,也不知道秦翊明白了没有。
娄二奶奶赶走了凌霜,对秦翊倒客气:“秦侯爷,咱们里面说话吧。”
“伯母客气。”
秦翊家才真正是规矩森严,奴仆下人,一个个都是比宫里都毫不逊色的行事,娄二奶奶也不是没见过世面,老太妃面前的魏嬷嬷在她看来,也不过等闲。
秦翊叫人看茶,丫鬟端上茶来,倒退着下去,目不斜视,确实是世家规矩,娄二奶奶端起茶来喝,不动声色从茶杯上方观察着这一切,心中更加满意。
到底是世代簪缨的大家风范,说世代簪缨都太轻了点,秦家立的是不世之功,官家没法不留着他家世袭罔替的侯位,秦家也没法不要。
一篙子撑不到第二个秦家,名不虚传。
她摆了一会儿长辈态度,见秦翊还耐心等她摆完,心里成算更多三分,表面仍然冷着脸,一放下茶杯就发难道:“秦侯爷,有几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伯母叫我秦翊就好了。”秦翊倒难得好脾气。
“论理,我是不敢说你的,你们秦家好家世,秦侯爷也是大家公子,有名的王孙,家教是没得说。”娄二奶奶道:“但做出的事来,实在让我不好开口。”
“咱们家凌霜,是未嫁的女孩子,咱们娄家虽然官卑职小,她父亲也是正经五品官,京中的规矩多严,人言可畏,侯爷是比咱们清楚的。”她直接问秦翊道:“侯爷也是成年男子,衣服交给凌霜来补,一无婚约,二又不是通家之好的亲眷,恐怕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吧?”
“确实没道理。”秦翊平静地喝茶。
娄二奶奶顿时站了起来。
“我也实话跟侯爷说了,自从侯爷前些天上门去要衣服,阖府已经传遍了,咱们凌霜的名声就不说了,就连我和他爹,做父母的都心急如焚。
我在家想了又想,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问一句侯爷。”她看着秦翊眼睛径直问道:“都说侯爷的家教好,清河郡主也是先长公主娘娘抚养的,京中的典范。
我问侯爷一句,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成年男子上无父母命,下无媒妁言,衣服就到了闺阁小姐的手上的?”
秦翊好礼节,她站起来,秦翊也跟着站起来,被她说了一通,仍然神态自若。
“我今日来也不为别的,要拜会清河郡主娘娘,问她的意思。”娄二奶奶直接道:“正好,遇上了侯爷,就请侯爷给我一个交代吧。”
都说她泼,也确实是泼。
凌霜的事,他们彼此心里都清楚是怎么回事,娄二奶奶也知道秦翊是救凌霜,冒认了那衣服,秦翊也知道她知道,但这并不妨碍娄二奶奶选了个凌霜出门的时间,特地打到秦家门上来。
那些夫人里背后议论,说她市井气,娄二奶奶身上确实有这种务实的市井气,也不管对不对,得理就不饶人,秦翊上门要了衣服,她立刻就抓住这机会,到秦家来问,言下之意是秦翊轻薄了她女儿,追着秦翊要一个说法。
这蛮不讲理的样子,倒不难猜到某位小姐的“家学渊源”从何而来了。
秦翊心中想笑,神态仍然淡然,问道:“伯母想和家母谈谈?”
娄二奶奶不由得有点心虚。
京中谁不知道呢,清河郡主闭门修佛有些日子了,老太妃都请不出来的,她哪能见到呢,就连今日上门,也是打着找拜会清河郡主的名号,逼秦翊的宫,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你不给我女儿一个说法,我就要问你母亲清河郡主要个说法了,看看这就是侯府的家教吗?
其实她也知道这行为不太好,多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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