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也没真觉得卿云有什么秘密,从小到大,卿云就是光风霁月的那个,只有她和娴月,一个爱闯祸,一个没事都要瞒,娴月瞒得更气人些,因为娄二奶奶都说“娴月这孩子不亲人,什么事都不跟我们说”。
卿云这么讨长辈喜欢,也跟她的坦荡有关系,这其实也是顺着来的,越坦荡,越讨人喜欢,什么都顺顺当当的,也没有什么是需要瞒的了。
越是长辈不喜欢,越是隐隐藏藏,久了还背个“鬼鬼祟祟不大气”的名声,更加被提防。
但正如蔡婳讲道家,祸福相依,有无相生,凡事有利有弊。
要是娴月在这看张单子,凌霜肯定明里暗里要弄明白,就像她弄明白贺云章的事一样。
但卿云说她是帮朋友,凌霜就真信是朋友,不觉得她也会有幽微心思,不能为人道的秘密。
她见卿云没什么说的,自己在旁边闲聊起来,一会说无聊,身体养好了,但娄二奶奶不让她出门,骨头都生锈了。
一会儿猜现在秦翊在干什么,顺便提了提当初自己和秦翊欺负赵景,救火炭头的事,卿云有时候也真是正直,还说“论理也是他不对,御赐的马,还是自己叔叔送的,怎么能随意鞭打虐待呢?
再说马也可怜呀,你们给他个教训也好,他要是能改正,也是你们的功劳”。
因为这缘故,和卿云说话,实在是没有一点负担,她身上有种极致的公正,嘴还严,从不跟娘告状,她们闯了祸还帮她们瞒。
“其实我现在跟秦翊相处都有点尴尬了,本来大家坦坦荡荡的,我跟他,就跟贺南祯跟他一样,交心的朋友,有什么事不能说,多好啊。我内有蔡婳,外有秦翊,觉得京城都好玩了。”凌霜皱着苦瓜脸道:“都是娘,在里面胡搅乱搅,总想结亲,就是从帮忙的角度,朋友不比结亲稳定?还能守望相助一辈子呢。”
“你这是说傻话了。”卿云笑道。
她虽然笑,却也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
“你跟贺南祯熟吗?”
“还行吧。”凌霜道:“没见过两次,不过我想,他跟秦翊好,人品应该也差不到哪去,风流浪荡只是他的外表罢了,骨子里应该和秦翊是一样的,就跟我和蔡婳一样,能成至交好友的人,总不会是两样人。”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卿云心中更加笃定了。
对于贺南祯的本性,她是最清楚的,君子不欺暗室,能做得到她坠马时那样相待的,一定是坦诚君子无疑。
但为什么贺南祯要自污到这地步呢?
她有心弄明白这问题,于是存了个心,跟凌霜聊了一会儿,又问道:“对了,贺南祯怎么还不定亲呢?他也二十岁了吧。”
她等了很久才问,凌霜也一时没意识到,顺口答道:“是吧,他和秦翊同岁,是哦,我也不知道,可能他有喜欢的人,不能娶吧,或者是还没玩够呢,我看他也整天东游西逛的,不知道在干什么呢。”
他在给人买江南的新绸呢。
卿云心中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来,自己也觉得奇怪,不由得笑了,见凌霜腿都放到桌上来,用扇子敲了她一下,道:“好好坐着,像什么样子。”
“骑马的人都这样,不是我没规矩。”凌霜道:“你没到马球场看,打了一天马球,都喜欢把脚架高点,还专门有这种椅子呢。赵景脚翘得比我还高呢,你打他去。”
卿云啐了她一声,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道:“不是说有个什么清倌人吗?”
“什么清倌人?”
凌霜早聊到别的地方去了,但她还是聪明,反应过来了:“哦,你说贺南祯啊,可不敢提这事,提了娴月就恼,觉得是在追问云夫人的谣言。
其实贺南祯是有点瓜葛在外面,我也听说了,确实有那么个清倌人吧,包了几年了,好像年纪也不小了,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没有嫖客,哪来的妓女,秦楼楚馆的女孩子那么可怜,都是他们这些王孙子弟做的孽。可能他也不是什么好鸟吧,懒得管他……”
卿云感觉再问下去只怕露馅,于是拉回话题,开始聊些针线之类的事,凌霜最怕这个,一听头都大了,立刻跑了,道:“我真得出去逛逛了,关了两天,全身都僵了,娘问起就说我在蔡婳那啊。”
“娘晚上要出去打牌,晚饭一定吃得早,你记得跟娴月也打个招呼,别到时候问起来穿帮了。”卿云见她跑,连忙追着嘱咐道。
“知道了。”
凌霜一溜烟跑了,又跑回房里,找衣包,路过娴月房间,探头一看,见娴月正慢悠悠梳头发呢。
“嚯,大中午了还在梳头,干什么,你晚上陪娘去打牌啊?”
“没那兴致。”
娴月懒洋洋对着镜子挑胭脂,见她拿衣包,就知道她要出门:“你刚干什么去了?”
“陪卿云说了点话。”凌霜机灵得很:“她问了几句贺南祯,不知道什么意思。总不能是看上贺南祯了吧?”
“卿云?贺南祯?亏你想得出来。”娴月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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