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的,横竖人家也不当官。
云夫人守了十年了,没听见什么闲话,这就不错了。”丽妃劝道:“儿女亲事,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圣上操心也没用的。
只要秦翊喜欢就好了,娶妻不贤,糟蹋的是秦家自己,圣上替他们忧心什么,自己龙体要紧。”
她到底年轻了些,有些话说得太白了——官家当然巴不得秦家糟蹋完了,但这话当然不能说,不但不能说,还得替秦家痛心疾首才行。
但官家想到这里,自然更不会和贺大人置气了。
果然官家就瞥了一眼贺云章,道:“起来吧,别跪着了,让人听见,又说我不是好师父,对你这‘天子门生’不好了。”
“云章不敢。”贺云章仍然神色淡淡地,道:“谢圣上恕罪。”
“行吧,你非要自己找,就让你娶去吧。
听说还是个商家女是吧,家里连个三品官都没有,我有心替你荣耀一下,偏偏怎么找了这么个门第……”官家皱着眉头道。
丽妃立刻就明白了官家的意思。
“那正好,让圣上给你们主婚,世上哪有比这还荣耀的事。到底圣上心疼贺大人,我还傻乎乎在这说情呢……”她笑道。
“我倒不心疼他,做出的事,实在伤人心。”官家嫌弃道:“不过是不能辜负了世人的说法,又是天子门生,又是天地君亲师的。连婚事都不去,枉费了满京人都说是宠臣了。”
“还不快给圣上谢恩。”丽妃催促道。
贺云章没说话,只是又跪下,行礼道:“云章从十六岁,受圣上教养至今,多有惭愧,辜负圣上深恩,实在惶恐。”
“你知道就好。”官家淡淡道:“把你那‘连襟’看好了,就是你对得起朕了。
办婚事要什么,缺什么,只管说,朕从来不是吝惜东西的人,为的从来是咱们君臣师徒之间的一片心。”
“云章知道。”贺云章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官家道:“多谢圣上,门生定当竭力尽忠。”
官家这才笑道:“这才是我的探花郎呢。
今日怕是把几年的分量都跪了,再跪下去,鲍高真要觉得他有机会坐你的位置了,快起来吧。”
其实官家主婚,倒也未必是好事,当然婚事会体面风光千倍,但为了接驾,其中的繁琐疑难,以及耗费的时间精力,也要千倍不止。
但贺云章还是把官家递的话接了下去。
他知道娴月向来是喜欢热闹的。
要是担心她的身体,让她错过这一场大繁华,只怕真要上家法了。
正如她所说,她好繁华,爱热闹,喜欢权力,说是虚荣也使得,说是争强好胜也使得,她就是铁了心要做最耀眼的娄娴月,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富贵荣华堆叠到极致,像将凤钗层层镶嵌珍珠宝石到极致,不为什么,只为了她可以。
而贺大人连这部分的娴月也喜欢。
贺云章想到她知道这消息后,那明明得意得不行,还故作不在乎的样子,不由得神色一动,连眼神都软下来。
官家正饮茶,不懂,丽妃看在眼里,也不由得为之心神一动。
怪不得世人传唱千金买一笑的故事,这样的年华,这样的容貌气度,这样的深情,如同戏中传唱的才子佳人,光是在台下看着,都觉得心神驰荡,甚至有瞬间的怅然若失。
也不枉了她如此费劲,为孟尝君做媒人。
大雪
圣上亲自主婚的消息传来,整个京城都为之震动。
都知道贺云章是宠臣,没想到恩宠之盛到这地步,娄家本已因为这桩婚事水涨船高,如今真要鸡犬升天了。
到这地步,就算没有凌霜在中间主持公道,娄二奶奶也断不敢和娴月闹了。
娄老太君更是着力,直接把压箱底的老本都翻了出来,这下也不管什么孙儿孙女了,三房的玉麒玉麟比起来,也不如半个娴月重了。
给东西之外,还亲自过问娴月的身体,日日看药方,亲自守着调理,凌霜偏这时候念诗,说笑话,说“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你别找打。”娴月嫌弃她道:“她这几天正不顺心呢,小心撞在气头上,给你来一顿。”
“好啊,娘都不叫了,直接‘她’呀‘她’的,这么伤心吗?”凌霜趴在她梳妆台上问。
娴月并不接话,只是道:“人家不喜欢我,我又何必上赶着,横竖马上嫁出去了,她眼不见为净。”
“这样说娘把你嫁了应该高兴呀,她天天不顺心,说明舍不得你呀。”凌霜道。
“舍不得我?”娴月自己都笑了,对镜画眉,道:“她是替卿云伤心罢了,这么泼天的富贵,可惜不是卿云的。要能换,她早换了,不然这么遗憾呢。”
凌霜翻过身来,将两个手肘靠在梳妆台上,偏过头跟娴月说话。
“我看你们俩这结是解不开了。
也行,世上也没哪条规矩说娘一定要爱女儿的,有缘则聚,没缘则散,横竖你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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