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坐着的他比站着的她矮了一大截,他又是如何做到“居高临下”的呢?
着实令人费解。
谢砚之嘴角一勾,昏黄的烛光映在他脸上,半明半昧,极危险却又极撩人。
唯独声音依旧是冷的,不带一丝多余的情感。
“把衣服脱了。”
颜嫣一脸错愕地看着他,虽不懂他又抽得哪门子的风,但还是乖乖照做。
她褪去外衫,立于床畔,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谢砚之。
他看得目不转睛,声音里透出几分不加掩饰的恶意。
“继续。”
颜嫣懂了,谢砚之不过是想羞辱她罢了。
可他未免也把她想得太过天真?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贞洁烈女,更别说,不论他们之间有没有过什么,都遮掩不住她是他的玩物这个事实。
为了一口饭,她能把尊严都丢掉,又岂会怕这些?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谢砚之,一件一件褪去衣物,只余最后一件遮蔽物时,倾身勾住他脖颈。
嗓音甜得快要沁出蜜来:“尊上~”
……
长夜漫漫。
她软绵无力的声音是裹着糖淬着毒的刀,一刀一刀,往谢诀心口扎。
偌大一座栖梧宫,今晚却只有他一人值夜。
他如同魔怔了一般,在门外枯站一整夜,指甲深陷掌心,“滴滴哒哒”向下渗着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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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金色阳光从窗外洒进,铺满一地。
颜嫣侧躺在床上,视线透过半透明的帷幔,看见谢砚之在穿衣服,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他的脸与身体是两种不同的极端。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那张写满淡漠与疏离的脸之下,竟藏了这样一副身子。
他腰腹线条生得极好看,尤其是那两条蜿蜒至盆骨的人鱼线,被汗水浸湿时所迸发出的致命诱惑……
该如何形容颜嫣现在的心情呢?
这种感觉就像是……莫名其妙实现了童年心愿一样。
是的,她馋谢砚之身子已不是一天两天,只是与他同寝的那八年间,他从未碰过自己。
事已至此,她都快分不清自己对谢砚之究竟是种怎样的感情。
可不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都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不能也不该再像从前那般。
昨日,金吾卫出现的时候,她也曾想过要一跑了之。
如今静了下来,她反倒看得更透彻。
以她的实力和运气来看,想要靠自己得到一枚洗髓丹无异于天方夜谭,更遑身上还有神奇蛊虫这么个催命符。
现在既有人将机遇摆在她眼前,她自不能错过。
再艰难的路她都走过,这些,于她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颜嫣犹自在思索下一步该如何走。
垂在床畔的帷幔赫然被人掀开,阳光漫了过来,谢砚之的脸不期然闯入她视线。
颜嫣怔了片刻,连忙起身,软软唤了声尊上。
谢砚之没应答,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
他逆光而立,看不清表情。
可颜嫣完全能想象到,此刻的他定然垂着长长的眼睫,神色淡漠地看着自己。
说来也是怪,明明他这人日常“面瘫”,她却总能准确地猜测到他在传递什么情绪。
就好比现在,哪怕连他的脸都看不清,颜嫣就已经明白,她该如何去做。
就像是本能一般,她赤着脚踩在沁凉的地板上,立于谢砚之身后,一点一点抚平他衣上的褶皱。
过去的八年里,她既是这间屋子里的摆件,也是谢砚之夜里的抱枕,更是他的“私人形象顾问”。
他每日穿的衣物皆为她亲手熨烫,就连发髻也都是她替他梳的。
他脾气不大好,头发却柔软光滑的像丝绸一般,颜嫣舍不得将他的头发全部梳上去,向来都是只束一半,有时会用与衣服同色系的发带,有时会用玉冠。
他如今正散着发,想必她还得重操旧业,像从前那般替他梳头束发。
也就是这时候,颜嫣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谢砚之这厮前些日子头发似乎有些凌乱……
难不成这年头的宫娥连个男子发式都梳不好了?
颜嫣百思不得其解。
穿好衣束好发,下一步就该送他出门了。
颜嫣动作利索地披上外衫,立于谢砚之身侧。
寝殿门被人缓缓推开,现出殿外那抹修长的人影。
是在门外枯站了一整夜的谢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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