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五受宠若惊,被洪广义搭着肩膀走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有些飘。
“洪兄,你那主家,当真是极有风度的好少年!”
洪广义说:“那是!我家郎君又何止是有风度?他胸怀仁义,大智大勇,文能摘那天上的魁斗星,武能捉那深海的恶蛟龙……”
程灵:……
罢了罢了,还是当没听到吧。不然这种程度的吹捧,就算是她脸皮厚,那也遭不住啊!
就这样,程灵怀揣了戴氏染坊的契书,新得了结结实实的一份产业,身边的人却是一个个的,又都给撒出去了。
程灵一个人汇入了人群中,眼看着天色向晚,街市两边,各色灯火被次第点燃。
从来目标坚定的她,在此时此刻,望见这古韵长街,万家灯火,却莫名竟生出了些许茫然。
热闹是这个世界的,而总有那么一刻,孤独只属于她。
程灵默默观察着这个世界,享受这份孤独。
不知不觉间,她顺着最繁华的街市走过。
酒肆有美姬在揽客,街头有艺人在杂耍,吆喝着胭脂水粉的货郎从这条街走到另一条街,各种吃食的香气从四面八方腾腾冒出……
但一些阴暗的角落里,也有乞丐在蜷缩。
卖馄饨的老夫妻头发花白了,一名地痞踢翻了一个卖头花的小摊,抢了几文钱,又在摊贩的愤怒叱骂声中,被巡逻的武侯盯住了追捕。
这就是人间烟火,也是人间真实。
有个小孩儿从程灵身边跑过,撞了她一下。
小孩儿滑溜得像泥鳅,却被程灵捉住了他那双往她挎包里伸的手。
程灵逮住了这个小偷,倒不发作,只是一手捏紧他扭动的一双手腕,另一手在这孩子的腰间摸过。
好得很,小孩儿腰间别了三文钱,程灵给摸走了一文。
小孩儿:……
这个满脸脏兮兮的孩子就直瞪着程灵,眼神从呆滞到转变为不可置信,片刻后,愤怒上来,这孩子张口就要大哭。
你我本无缘,全靠你有钱
“哇!大人欺负小孩了,抢劫啦……”
街市边,小孩儿尖锐哭喊。
程灵单手捏着从人家那里摸出来的铜钱,直接就用两根手指将那坚硬的铜钱给掰折了!
小孩儿的哭声戛然而止,他怔怔地、惊恐地看着程灵。
程灵说:“以后还偷吗?”
小孩儿哇地又哭出来,边哭边直摇头。程灵手一松,他就一溜烟跑了。
程灵一转头,却见旁边卖各色玩器的小摊边,一名少年张着口,却是直愣愣地在盯着她瞧。
呃,不得不说,这一幕是真有些尴尬。
看人家那眼神,程灵感觉自己活像是一个欺负小孩儿的变态恶霸。
咳,才不是,她那是在修理幼苗!
程灵挺直腰杆,继续往前走,她准备往庸州府衙一带去看看,说不定能撞见萧蛮。
萧蛮去打点关系,却一去不回,这不能说有什么大问题,却也不太正常。程灵总有些隐忧,不论如何,若能见他一眼,也好放心。
最终,程灵一直走一直走,直到都要走到府衙边了,也没撞见萧蛮。
但先前在路边盯着她瞧的那个少年,却跟了她一路。
等程灵从府衙前走过,绕了一圈准备回返,这少年忽然快步冲到程灵前面,张臂拦住了她。
“你、你……”少年努力挺直腰杆,就在此时脱口问出一句令人无法不讶异的话,“你刚才两根手指啪一下就折断了铜钱,你是不是会内功?”
这一句问话是当真突兀,甚至可以说是非常失礼的。
张口就问人家内功,换成齐国那些性子野一些的江湖中人,这个时候直接赏人一巴掌都有可能。
程灵倒不生气,只是反问道:“是又如何?”
少年顿时激动了,立即说:“那你收不收徒弟?这内功能不能教人?如果你肯教我,我……我愿出百两银子为束脩!”
程灵当时就怀疑,自己莫非当真具备一种特别吸引“徒弟”的气质?
在赤霞城那会儿倒也罢了,那是她自己有意开武馆,可到了魏国,这么一个完全陌生的地界,居然也有少年主动跑上来想拜师……
程灵“呵”一声,笑了。
她一边摆手一边走:“你我素昧平生,素不相识,你不知我根底,我也不知你根底。如此陌生,岂能做师徒?”
魏国不是齐国,程灵不打算在魏国开武馆!
她刚买了戴记染坊,这会儿可是踏踏实实地想带着人干实业呢。
做好实业,再壮大队伍。
这就是程灵方才一路走来,在观察庸州城以后得出的目标。
萧蛮给她安排好了庸州户籍,魏国的大环境看起来又是相对安定的,既然如此,此时不发展,更待何时?
程灵拒绝得干脆,那少年却道:“我看见了,刚才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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