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将他带在身边,允他旁听政事。
虽然说六皇子还小,只能旁听,没有什么发言权,但光只是一个旁听,也非常了不得了。
这无形中甚至给下边的人释放出了一种信号:难道说,陛下这是有意要换太子?陛下其实属意六皇子?
但魏皇又不仅仅只是对六皇子如此宠爱。
年纪大些的,比如说十二岁的五皇子,他也常常是带在身边教导的。虽不及带六皇子那般频繁,但前不久,魏皇还奖赏了五皇子一匹大宛宝马呢!
这个,可是就连六皇子都没有的。
四皇子今年有十六岁了,魏皇已经在给他张罗皇子妃,还好几次提出说要给年满十六以上的皇子们封王。
只是礼部呈上来的那些封号,魏皇目前都不满意,此事就暂时拖延着。
三皇子今年也是十六岁,只比四皇子大了两个月,魏皇待他同样不薄。即便三皇子有些痴肥,还极为贪食,该给他的东西魏皇也一样不少给。
自然,这皇子妃也同样是要给他张罗起来了。
二皇子早夭,这是魏皇心中的痛,倒不必多提。
至于大皇子,也就是太子。
太子也是个老光棍,大臣们除了操心他究竟还要在相国寺修行多久,同样也操心他的婚事。
当然,眼下的话题在庸州那边。
魏皇握着钓竿,坐在一张矮凳上,一身常服,悠闲钓鱼。
三月的春光正好,御花园中,蓬莱池边怪石疏立,奇花丛丛。
魏皇钓鱼,几位重臣也钓鱼。
坐在魏皇左右两边的,一个是如今的尚书令宁剑雄,一个是侍中崔凯。
另外坐得远些的,还有国子监祭酒章殿臣,散骑常侍王文等人。
魏皇最倚重的近侍常虹就安安静静地站在他身后,大部分时候旁听,偶尔也会适时地插一句嘴,逗魏皇开心。
魏皇说:“房湛这个老家伙出巡也有两个多月了吧?最近这半个月,好像忽然就没了消息?他这是去哪儿了来着?”
侍中崔凯连忙道:“上回来的信,说是房御使要微服简从,如今应该是到了庸州。”
“庸州。”魏皇道,“庸州是老三的封地啊。”
涪阳王在魏皇这一代排行第三,他与魏皇一母同胞,比起旁的兄弟要更亲近许多。
魏皇想起涪阳王,当然就也想起了庸州去年遭到的那一场大劫。
思及此,魏皇有些不悦道:“这个骆游,属实是有些不像话,小小一个鬼英部落,竟将好好的一座城池给劫得七零八落。老三如今也是好脾气,竟没将他一剑给斩了!”
庸州是涪阳王的封地,其中三分之一的税收要供养给涪阳王府。
若是放到从前的五胡时代,这片封地应该是要被叫做涪阳王封国才是!
涪阳王别说是斩一个庸州牧了,他就是斩他五个六个,那也是他的权利。
但如今,魏皇威仪日盛,各方权利逐渐回归中央,藩王们的护卫属军也都从以前的无限制,被降到现在的不能超过两万——
今时不同往日咯!在这种情况下,涪阳王要有多虎,才会真做出剑斩庸州牧的事情来?
魏皇现在说是这么说,但涪阳王要是真敢斩一个,你看看魏皇会有什么反应?
庸州遭劫的事情到底是已经过去了,崔凯笑着道:“陛下仁慈,王爷心向陛下,自然也是仁善为上。骆平在庸州数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王爷自然不可能迁怒动手。”
魏皇顿时就也笑了,说崔凯:“你啊,就是个和稀泥的!”
别说,魏皇就喜欢崔凯这和稀泥的调调。
要换成是丞相何翰那等人物,你看看……魏皇如今钓鱼,都不爱叫他呢!
魏皇说:“雍州府衙的官员,代职的太多了。你多注意注意房湛的消息,结合考评看看,若有那尸位素餐的,该撸就撸下去,人手若是不够,今年春闱的新科进士,尽能调几个过去!”
这话一出,旁边钓鱼的众人无不心头一凛。
调新科进士!
这是一个大讯号,魏国科举实行,至如今也不过十几年。十几年来产生的进士数量属实是有限,不可能填补上魏国官员的所有空缺。
察举制,九品中正制,仍然占据着官员选拔的重要位置。
像雍州上回遭劫,府衙有大量官员遇难,骆平等不及上头调人下来,就在本地选拔了一批有名望之人,临时任官。这个行为,就属于察举选官。
程灵出任雍州主簿,也属于察举上位。
魏皇眼下言明了,要调任新科进士到庸州,程灵的位置首当其冲,就有被撸下去的危机!
别看魏皇说的是要结合考评来看,可是,谁又不会听皇帝的话呢?
有时候上位者的随口一言,给下方带来的,极可能就是一场风暴!
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上京的御花园中,众人说了一会儿庸州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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