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前,柔娘献舞过后,从画舫下来拜谢众人。
走到慕容书剑他们这一群勋贵子弟身边时,也不知怎么,柔娘竟然摔了一跤。
这一跤摔下来,她就将坐着饮酒的忠义伯世子冯达给撞得摔在地上。
砰!
冯达手边的酒壶也在这时被带倒了,酒壶应声碎裂,冯达倒在旁边,手掌压在酒壶的碎瓷片上。
一瞬间,冯达的手掌就被瓷片给割出了深深的伤口,殷红的鲜血流淌而出。
“啊!”冯达惨叫。
而后惊怒:“贱婢!”
骂一声,他同时抬起一脚,就对着同样摔在旁边的柔娘踹过去。
慕容书剑救之不及,柔娘被一脚踹了个斗,整个人滚到一边,嘴角就吐出一口血。
可想而知,冯达这一脚踹得有多用力。
慕容书剑连忙奔过去,心痛地抱住柔娘,请求冯达宽恕她。
冯达怎么肯?他恨怒道:“区区贱婢也敢害我,今日若不杀她,我冯某人在京师可就没脸混了!”
慕容书剑只求道:“冯二哥,柔娘不是故意的,她无心之失,小弟给你赔罪可好?求你看在我的面上饶她一次,回头小弟必有重礼感谢!”
“重礼?”冯达仰天一笑,“小书剑啊,这不是礼不礼的事儿!区区妓子也敢害我,你冯二哥要脸啊,饶不得她!你要是非叫我饶,那就拿她最珍贵的东西来换!”
说着,他爬起来,带着一身酒气,就往慕容书剑和柔娘面前走去。
一边走,冯达的手掌还在滴着血。鲜血往地上垂落,冯达面目扭曲,宛如恶鬼。
柔娘惊恐地往慕容书剑怀里钻,旁边走过的提花侍女惊声尖叫。
这一番动自然就惹来了四周人们的注意,程灵等一行人也离此不远。
程灵抬手挡住了侍女递过来的花篮,说:“我不买。”
这样的话本来是要惹来同僚不快的,但此时此刻,众人的注意力却都被冯达几人吸引了过去,除了刘旭林皱眉看了程灵一眼——
那边,冯达嘿嘿笑道:“让冯某猜猜,你最珍贵的是什么?是你的容貌,还是你身边这个小男人?”
柔娘一颤,咬着唇,缩在慕容书剑怀里不敢答话。
慕容书剑鼓起勇气问:“冯二哥,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冯达笑说,“我可以饶她,只看她,是选择在自己脸上划一道,还是选择从此与书剑你再不相见。啧啧,这个选择,是不是挺有趣?”
出手,念头通达!
冯达给出的两个选择不可谓不恶毒:
是毁容,还是与情人相离?
而更荒唐的是,当冯达将这个致命难题甩出来的时候,旁观众人反倒兴奋了。
程灵站在人群中,听着身旁的翁贤给她介绍道:“那是忠义伯第二子冯达,他家长子十年前对羌作战的时候身殒了,留下这个二子,很是不着调。”
“那是勇毅侯慕容家的两个郎君,大郎君慕容善,小郎君……咦,这小郎君往常倒是少见。”
说到这里,翁贤忽然住了嘴。
因为一声声怪叫忽然在四周响了起来,翁贤再指指点点,就有些尴尬了。
毕竟是正经的朝廷官员,还要点面子,不能似某些闲人那般见了腥味就像鬣狗。
人群中,有人激动地拿手打拍子,有人高呼:“好啊!这等选择才是真难题,冯世子真是有大才!”
看美人儿做着致命难题,可比看画舫上的歌舞有趣多了。
歌舞虽然好看,可是常常有得看,早已不稀奇,又怎么比得上眼前这刁钻选题来得有意思?
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
哪怕只是自然老去,对于美丽的女子来说,都常常是无法接受的痛,又何况是要顷刻之间毁去容貌?
更何况,似柔娘这等以色事人者,失去美貌,那就等于失去了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要自毁容貌吗?
这个问题本来不难选择,几乎没有哪个美人会情愿毁容,可眼前的情况又有不同。
毕竟无价宝易得,有情郎难寻。
慕容书剑与柔娘正是情深意浓的时候,他甚至都已经准备好要为柔娘赎身了,柔娘此刻如若选择与他相离,那么她失去的,也将不仅仅是慕容书剑这个人,还有一段本该可以看得见的光明人生。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
柔娘能舍得下这段情吗?
有人在旁边起哄了:“不过就是一个男人,不见就不见,柔娘生得如此美貌,离了他,眼下这园子里,还有一大把的爷们儿供你选择呢!”
“哈哈哈,就是!这小白脸儿弱不禁风的模样,瞧来也不是什么有担当的,跟着他又岂能有好?不如保下容貌,哥哥疼你呀……哈哈哈!”
“嗳,可别那么说,这小郎君生得也美,毕竟姐儿爱俏嘛,说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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