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无人敢再反驳自己,杨方便将下巴微微一昂,终于得意起来。
至于下方将领中,有多少人暗骂他小人得志,杨方却是混不在意。
他又偷觑主座之上的太子,只见太子神态平静,面容虽然俊美中透出清冷,仿佛有着一种慑人的疏离,但终究,太子也没有反驳他。
杨方顿时在心中暗嗤:纵是打了几场胜仗又如何?那也不过是齐军草包,咱们这边又兵强马壮罢了。这种仗,给谁打,谁能不赢呢?太子……嘿,太子也还是从前那个窝囊太子!
杨方深觉太子如此表现,等回了京城以后,自己也好跟贵妃娘娘交代了。
杨方不知道的是,在堂中议事的时候,箫蛮虽然并不反驳魏皇军令,可一离开议事堂,箫蛮却立刻又暗中召集了几名将领。
被他召集的这几位都只是中低层将领,也都是在这一次南征中,因军功而被他临时提拔起来的年轻人。
这几位都有着头脑灵活,敢打敢冲的相同特点。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被箫蛮一力提拔起来的,身上打着箫蛮的标签,对他这个太子格外忠心。
箫蛮对他们下达指令:“孤命你们,各领精骑一千,从东、南、北、这几处……”
他手指舆图,将各处路线都安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见他其实早已有成竹在胸,先前召集众人议事,只不过是做给某些人看罢了。
箫蛮根本就不需要旁人给他意见,他胸中早有决议!
而随着他将命令一点点全部说出,听令的几名将领早已是个个眼睛放光,热血上涌。
箫蛮问:“可都听明白了,可都能做到?”
几名将领几乎是异口同声道:“明白!定不负殿下所盼!”
同一时间,远在陈国的程灵也正好收到了箫蛮的消息。
当然,由于如今这时代传讯困难的原因,程灵收到的信息很有延迟。
箫蛮已经攻下了郢川郡的最后一座城,四方城。在程灵这边得到的消息却是,箫蛮刚刚兵临四方城下。
即便如此,这也足够令魏国使团众人精神振奋了。
他们在陈国的努力没有白费!
而随着陈国这边,得知“琉璃配方”存在的中上层权贵越来越多,一场酝酿已久的风暴也终于到了将要爆发的时候。
这一日,张敬贤气势汹汹地闯进了魏国使团行馆。
到底是谁说了谎?
张敬贤冲进行馆中,口中怒喝道:“程愚之,你出来,与张某当面对质!”
程灵走出来,在行馆的议事小厅接待了张敬贤。
她神态温文,面对张敬贤的怒火,仍然表现得彬彬有礼道:“张兄,程某来了,请先就坐。”
气势汹汹的张敬贤当即一滞,他虽然是冲进了行馆,喝问程灵,但他以为,程灵至少会躲一躲。
却没想到,自己只是这么喝了一句,程灵竟然就干脆地走出来了。她的态度还这么平静有礼,倒显得张敬贤像是在无理取闹一般。
可是张敬贤是真的有理由生气的,想当初程灵用琉璃配方吊着张敬贤,鼓动他悄悄卖粮,结果这些粮食全都给运到了魏军当中——
这倒还罢了,不就是做买卖吗?
买卖之间,张敬贤也不是没得过好处。
可是当初说好的琉璃配方呢?
到如今,张敬贤才知晓,这所谓的琉璃配方,竟是被魏国使团中的官员们许了不知道多少个人!
都说好女不二嫁,琉璃配方倘若是个美人儿,都不知道被嫁了多少次了。
程愚之,简直不当人子!
张敬贤憋了一肚子气,终究稍稍按捺,只冷声道:“程愚之,某以诚心待你,你却戏耍于我。如今说什么,你都要给我张某人一个交代!”
不等程灵答话,他又道:“你也莫要拿什么不知情来搪塞于我,这个事儿太大了!我与你说,便是我家大司马,也是在关注的!”
张敬贤把张通都搬出来了,程灵便叹一声道:“张兄,在此之前,小可的确是不知情……罢了,你说的也对,我便是说不知情,在你看来,也不过是搪塞而已。”
这一句废话,惹来了张敬贤怒目。
而程灵紧接着又道:“但此事亦的确是因我疏忽而起,是程某的错,程某自当一力承担!”
张敬贤:……
本来还以为程灵要再跟自己推脱轮,他都准备好了种种说辞,要对着程灵输出呢!没想到程灵再次干脆认错,又一次让张敬贤错失了痛快问责的机会。
气势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一鼓作气,再鼓而衰,三鼓而竭。张敬贤三番两次被打断,至此,气势便在不觉间弱了下来。
张敬贤心里暗暗咋舌,他不觉得方才的一切都是巧合,只能说明程灵此人,对于人心和时机的把握实在是太准了,有些过于可怕!
程灵又面露喜色道:“张兄,近些时日承蒙你相助,我国太子殿下在齐国一路南下,如今已攻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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