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自己一个人回去,便守在宫门口,等着外祖母一起。虽已是春日,可早晚仍旧有些凉意,迟兮瑶不想坐在车里等,可站在宫门口又挨风吹,有些冷。她干脆在宫门口来回踱步,活动手脚,驱散些寒意。宫门远处传来了阵阵马蹄声,迟兮瑶好奇地伸着脑袋张望着。这个时辰怎么还会有人进宫?车驾渐渐走近,马车前挂着的灯笼微微摇晃,将车身前侧的族徽照亮。族徽上赫然写着一个,“崔”。是崔珝的马车。迟兮瑶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声崔珝的名字,突然有些愉悦地跳了一下,将位置让了出来。崔府的车驾渐渐驶近,而后缓缓地停了下来。车帘掀开,崔珝穿着一件玄色披风,跳下了马车,走到了迟兮瑶的身前。两人身高有些悬殊,此刻相对而立,崔珝微微弯了些腰,向她问好。“郡主为何在此?”凉风习习,吹动着马车上的灯笼,烛火摇曳,昏黄的灯光映衬着迟兮瑶雪白的肌肤。她扬了扬下巴,把缩在袖口中的手指伸了出来,朝着宫内的方向指了指。“我在这等外祖母,她正与陛下和皇后娘娘叙旧。”很快,她又将手指缩了回去。迟兮瑶怕冷又怕热,有着一副非常娇气的身子。听到她这么说,崔珝突然松了口气。“还好,赶上了。”边说,他边解下了自己的披风,不由分说地披在了迟兮瑶的身上。崔珝的手生的也十分好看,修长而纤细,骨节分明且白嫩,细看起来虽有些大大小小的薄茧,却并不显得粗旷。像个读书人的手。他的手指上下翻飞,细心地将披风领口的带子系好,而后又将披风的肩膀调试了一下,舒舒服服地将迟兮瑶整个人拢了进去。“崔将军进宫有事?”迟兮瑶咋吧了一下眼睛。宫道两边的宫灯被风吹得有些摇曳,烛影微微跳动,映在迟兮瑶的明眸里,如同闪耀星辰。崔珝点了点头,嗯了一声。“郡主马上也会知道了。”说完,他又弯了弯腰,合手行礼,同她告别。迟兮瑶目送着崔珝离开,她靠在宫墙边,百无聊赖地一下又一下地摩挲着披风的布料。崔珝赶到承庆殿时,皇帝被太医扎了几针,他的头疾刚刚缓解。正和皇后在内殿与大长公主说着些什么。崔珝原本并不着急,他已经等了很久了,也不怕再多等上些时日。可今日在马车上,他突然反悔了。回府之后,他将迟兮瑶在车上所说的话细细想了又想。扪心自问,若是迟兮瑶当真嫁于他人,他或许并不会甘心。在他看来,这京城中人,无一人能与她相配。若是这世上无一人能匹配他心中的明月,那么他愿意做那个终身供奉明月的使徒。内殿里窸窸窣窣地说着些话,他跪在外殿,听得并不真切。许是怕他连夜进宫,有军机要事相商,没隔一会儿,皇帝掀开了内殿的帘子,走到他身边问他:“君珩这么晚进宫,是案子有进展了吗?还是迟沐炀找到了?”崔珝没有立即答话,而是正正经经朝皇帝行了个大礼,朗声道:“臣深夜前来,是为私事。”“臣今年已二十有一,早已该谈婚论嫁了。奈何家中并无长辈为臣cao持,故此,臣想请陛下为臣赐婚。”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内殿里便传来了杯盏落地的清脆之声。像是有人砸碎了杯盏。而后皇后尖锐的声音自内殿传来。“若不是大长公主您当年一意孤行,定要让容英妹妹嫁于英国公府。”“崔大哥不会郁郁不得志,最终含恨而终!”“若不是您力保戾王,导致戾王叛乱,崔家也不会满门忠烈尽皆惨死!只留下君珩一个五岁小儿!”“您说我们都欠了容英妹妹一条命,那么大长公主您呢?您欠崔家的,您拿什么还?”崔珝跪在原地,如有惊雷忽而远至,劈在了他的身上。“君珩?你刚刚说,要朕为你赐婚,是哪家女娘?朕现在就拟旨。”作者有话说:谢谢大家的支持 周二入v 希望大家支持正版呀 前面几天会有红包和抽奖等于免费看文还有的赚呀 谢谢啦
“不过说来也巧。今日瑞王府的瑞王爷和王妃也进宫了。”“说康成郡主已年满十八, 还未曾许人家。”“而后王妃又在朕的面前,啰啰嗦嗦夸了你好一顿。看来是看上你了,在暗示朕。”皇帝与崔珝的父亲是同门师兄弟, 早年间两人亲热的同穿一条裤子。这些年,也一直对崔珝视如己出。是以,崔珝虽仅仅是个毛头小子时, 便能进军营历练,十五岁那年更是直接破格做个大梁最年轻的少将军。“君珩?怎么又在发呆?”见他半天没有回应, 皇帝也不恼,仍旧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一副慈父模样。崔珝还未从皇后的话中走出来, 他顿了顿,心乱如麻, 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长辈们的事情他也曾略有耳闻,可他却并不知晓其中内情。若当年之事,当真是大长公主一手造成,那么他与迟兮瑶之间,隔着的便是血海深仇。但若是此刻不说, 或许便是抱憾终生。况且,这事, 也并非真如皇后所说。崔珝飞快地在心里盘算着,不断地劝说着自己, 放弃吧,放下吧。可偏偏, 饶是有一百个放弃的念头,一万个放弃的理由, 到了嘴边, 他仍旧改了话锋。“陛下, 臣确有意中人。”崔珝平复了一下心情,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或许并非良配。”他的声音颤了颤,连他自己说出这话,都觉得底气不足。“可是,臣不愿为了或许并不真实的事情,而抱憾终生。”崔珝端正了身体,跪得板板正正,深深朝皇帝叩首。“臣心仪英国公府的迟郡主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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