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酒过三巡,帝后都饮了不少酒,起身去偏殿歇息了。迟兮瑶扫了一眼英国公府的座次,果然没有看见迟兮芸和柳姨娘。她有些急,想摆脱崔珝,跟过去看看。但崔珝牢牢牵着她的手就是不放,愣是不许她离开。此刻大殿内因为帝后不在场,大家都没了约束,又难得一聚,开始互相寒暄了起来。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谈笑风生,好不热闹。“我有些不舒服,想出去透透气,你先松开手行不行?”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再不行动,恐怕就晚了。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了。迟兮瑶晃了晃崔珝的手,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兔子一般,朝着崔珝眨巴了几下眼睛。崔珝心中一荡,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差点便答应了下来。不过片刻,他便冷静了下来。他沉了沉声,侧身凑到了迟兮瑶的耳边,说道:“你就在此处哪也别去。万事有我。”听到他这么说,迟兮瑶突然坐直了身体,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他。“你,怎么知道的?”她与外祖母计划了许久,一直在等待时机,此次是英国公府他们自掘坟墓,她与外祖母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消息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怎么会,崔珝怎么会知道?迟兮瑶眯了眯眼,微微思索了一番,瞬间便反应了过来:“你在我身边布置了暗探?”她有些不悦,从前她并未想过崔珝竟会在她的身边布置暗探,如今既然知道了,便不能接受。“不知道你是出于何意,总之,我很不喜欢,请你立马撤走。”边说,她边扭动着手掌,想将手从他的手掌中抽出。要是可以,她一刻也不想待在他的身边了。“你别乱动。听我说完。”崔珝低下了头,好声好气地哄她。“我并非要刺探你的私隐或是刻意监视你。只是因为前几次遇见你,你要么就是落水,要么就是坠崖,我怕你有危险,所以派了暗卫暗中保护你。”“今日之事,也只是我无意间探得的。”迟兮瑶看了他一眼,仍旧有些不悦。“即使你是出于好意,但是否应该先问过我?”什么都不问,直接派人来她身边潜伏,是不是有点不礼貌?还是说你们当兵的,都是一根筋啊?你觉得好,我就该欣然接受?迟兮瑶又朝崔珝看了一眼。此刻他因为饮了些酒水,面颊处微微泛红,或许是两人靠的太近,他有些热,耳尖更是红的滴血。见迟兮瑶这般问他,崔珝一时也没有主意,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事,说到底确实是他的不对。他紧闭双唇,略带歉意地垂下眼眸,乌黑卷翘地睫毛长下抖动了几下,在烛光的映照下,在眼睑处投下了一片阴影。无疑,崔珝是好看的。不同于往日的威风凛凛英姿飒爽,此刻的他带了几分少年的无措与彷徨。倒更显的,难能可贵了几分。那是男子无论活到多少年岁,不论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都不会改变的,在心上人面前的慌张失措。他仿佛又变成了那个不善言辞不知如何与女娘相处的崔珝。憋了半晌,等到迟兮瑶都有些失去耐心之时,崔珝才憋出了一句。“对不起,此次是我自作主张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但是今日之事,交给我办吧。我不想你涉险。”知道即使自己不同意,他也一定会掺合进来。拿他没办法,迟兮瑶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想吃鱼。”她冲着桌案上的松鼠鳜鱼,努了努嘴。“好。”崔珝立马反应了过来,屁颠屁颠地夹起了一块鱼腹之肉,送到了迟兮瑶嘴边。前几日刚刚被崔珝胖揍了一顿的谢琰隔着几张桌子,都快被他给恶心死了。一个人一边看着他俩的举动,一边兴致缺缺地喝着酒。坐在他上首的连城也很生气,不过这次她没再胡闹,毕竟是皇后的寿宴,她也格外小心了一些。
只是全程撅着个能挂上油瓶的嘴。康成郡主前些日子莫名其妙被皇后宣进宫训斥了一番,如今行事正处处谨慎,不敢出头,更别提找迟兮瑶的麻烦了。她坐在谢琰的左侧,只能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白眼。其他的公子贵女也都各怀心思,在这灯火辉煌的交泰殿内,不动声色地看中试探着。迟兮瑶一边用左手喝了杯青梅果子酒,一边摇了摇头,将这些人的样子尽收眼底。不知何时,林清茹也凑了过来,她趴到了迟兮瑶肩头,神秘兮兮地趴在迟兮瑶的耳边说起了八卦。“你知道吗?听说瑞王府最近牵扯进了一个什么案子,瑞王被陛下好一顿训斥,连康成郡主都被皇后娘娘召进宫了,训诫她早点嫁人别痴心妄想。”“我听姑母说,瑞王府最近就在给康成找夫家。”崔珝转了转手中的杯盏,没有说话,只是略微看了一眼林清茹趴在迟兮瑶肩头的脸,转身睨了一眼林子舒。康成似乎感受到他们在议论自己,恶狠狠地瞪了迟兮瑶一眼,正巧与抬起头来的迟兮瑶眼神撞上。“你接着说。”她捻了粒糖渍梅子,递给了林清茹。“郑二同骆家那个二小姐成亲了。匆匆忙忙的,听说六礼都未走全。”林清茹坐直了身子,往迟兮瑶身边挤了挤。她自己一直被林夫人锁在家中,已经很久没出门了,今日辅一出门便听见了这么多小道消息,不与迟兮瑶分享一二,她实在是憋得慌。“怎么会如此急?”迟兮瑶原本想拿些酒水吃,一个不小心,碰洒了酒杯,青梅果子酒洒了一桌。林清茹连忙拿出了自己的手帕,替她胡乱擦了擦,继续八卦道:“肚子等不及了呗。”“听说,骆二小姐怕郑容不肯娶她,上次马球会后跑去郑府自荐枕席。”“现如今,肚子都快两个月了。”说到这,林清茹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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