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度冲击的大脑,也显而易见地因为歌者这个名字安定了不少。
“原来你就是大富翁执行官……霓裳阁的老板,怪不得……”她呆呆道,半晌却像是反应过来一般,“你你你——岩王帝君——他,他……你们两个……”
她的目光在钟离和闻音身上转来转去,艰难地“你”了个半天,也没说出什么结果来。
神之嘴也有出故障的一天啊。
“你和钟离彼此知道对方的身份。”荧语调沉重地说。
“没错。具体的经过,或许钟离先生更有兴趣为你们解释?我可能要先走一步,便不奉陪了。如果有需要,欢迎两位到霓裳阁找我。”
闻音估量着眼下七星的动作应该愈发加快,便更不打算在港口浪费时间,解密的事情谁都能做,不拘是她还是摩拉克斯——后者刚刚退休,眼下还要更悠闲些。
她并不觉得这样多么残忍,毕竟谁也没有一见面就将自己的全部身份告知别人的义务。
但想了想,她离开的步伐还是微微一顿。
“三天之后是闻音的解惑时间,如果荧和派蒙还有问题的话……也可以一同来往生堂找我。”
三天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可以是危险的海域在评估过后重新开放,璃月港的南码头再度迅速繁荣起来;也可以是大街小巷的人们脸上重新恢复笑容——毕竟这一场灾难结束的及时,并没有造成任何不可挽回的影响;也可以是英雄配宝刀——这一场灾难中守护了璃月港的英雄,霓裳阁的老板最终名列七星之一。
大多数人们并不关心出身至冬的巨商分割了七星手中的权柄,也不知道这对于璃月港的未来意味着什么。焦头烂额的只有璃月各大商行的商贾们,以及在岩神遇刺后筹谋着璃月人治的原七星。
无论如何,霓裳阁看起来最终大获全胜,有某些提前下注的人注定会赚的盆满钵满。
“虽然有帝君坐镇,但是这样的事情,到底是从无前例,如果她借着这样的机会,让愚人众完全取代七星……”往生堂的密室之内,留云借风真君化做人型模样,接过摩拉克斯递过来的茶盏。
她声音很轻,但脸色仍然算不得好看。
经过这次的事情,她对闻音的实力也有了更明显的认识。
那个来自愚人众的执行官啊,她已经不是五百年前面对魔神攻势重伤垂死的少女了。
她如今拥有锋利的爪牙,瞳孔中翻涌的也不再是笑意,而是能吞噬一切踏平一切的坚定和决意。
留云借风真君不会错认闻音最后离开前的眼神。
如果当真有那么一天,帝君当真能拦下失控的她么?
“这是降临者的命运,无论是她还是我们,如果想要踏平这命运,便只有这一个选择。我不确信她将来是否会迷失在无尽的风雪中,但在眼下,以她展现出来的实力和气魄,我不后悔这样的决定。”
这样的时刻,无论闻音还是摩拉克斯,他们的目光,都不在璃月的权力交接上。
闻音从摩拉克斯手中拿到的从来不是七星的位置。
而是借着这样的位置,所能谋求到的无上权柄。
“我是璃月的神明,但我却不只是璃月的神明,就像她不只是愚人众的执行官。我们的敌人,也从来不是彼此,甚至不是那位维系者……”
那是横亘在提瓦特之上的巨大星空。
虚假的星空。
和被决定好的命运。
“那孩子已经动身回至冬了吧?她的动作一向很快,就像是她前几日命令愚人众封锁所有传回至冬的信件……”
其实,摩拉克斯与留云借风真君说话的时候,闻音还没有离开璃月港。
“所以说……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沉默了半晌后,荧轻声问。
派蒙也犹豫着,探头探脑地看向闻音。
她,派蒙以及闻音,刚刚结束了一场半算是严肃的谈话。
闻音没想到荧第一句竟然是问这个,但想想摩拉克斯同她说的“荧和派蒙因为担心你被仙人伤害,没有去找可能在黄金屋作乱的公子,而是去望舒客栈找了魈”,心下不自觉叹息,觉得她们问出这样的问题也不算奇怪了。
旅行者似乎很容易和人成为朋友,也向来关心她们的朋友。
不过,从闻音的角度来看,为了朋友的安危而忽略潜在的危机……是一件挺不理智的事情。
“你们下一站要去稻妻?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很快就会在稻妻相见。”闻音双手环胸,站在码头边,海风轻快,吹拂起她的衣摆。
但此刻闻音已经不是先前一身璃月服饰的装扮了,而是一身近乎于纯黑的长袍,长袍边缘翻滚着银色的暗纹。
整个人说不出的冷淡……似乎同她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还是霓裳阁的老板时都不曾给荧和派蒙带来这样的印象。
但是闻音转过头看过来时,弯起的眉眼恍然又是她们熟悉的模样了,虽然只有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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